她笑了,审视地看了他好久,才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这么怕做什么?”
首领想骂娘。
她却撑着头,忽然道:“行,那就给他们诚意。”
首领一愣,有点儿呆呆的。
而她已经扭过头和人交代起来了,眉眼间没什么特别的神色,语气也平淡得好像在说别人手里的筹码。
“你去安排一下吧,告诉他们,我知道……龙椅上那位的死穴。”
她唇角一勾:“问他们换不换。”
首领瞳孔一缩!
察觉到她要转头,他赶紧低下眼睫,又感受到主子心疼的眸光。
“他们把你伤得这样重,我一定替你讨回来的。”
“放心好了。”
首领眼睫一颤:“呜呜呜呜。”谢谢主子。
医师来了,他不敢松懈,一直保持着状态,直到离主子远远的,才松下来一口气,垂头遮掩神色。
心道,这场戏总算是圆满地唱下去了。
主子没有怀疑他。
……
消息送到江陵这边。
他听完就嗤笑一声:“知道死穴有什么用?是真消息又如何?”
“还不是要我们去冒这个风险。”
“诚意十分有限啊。”
“那我看黑骑不用留了。”江陵微微一笑:“来人,直接押着人送到皇宫里去,这么精锐的一支队伍,皇上若不知道,多可惜啊。”
江婉沁抬眸:“他知道了,一定会处死黑骑。”
以她对皇帝性情的了解,兵马力量绝对是皇帝的雷区。
金淮渊笑了声:“正好,偷梁换柱。”
她回头看他,心神电转,“你是说……”
金淮渊:“皇帝本人可不会亲临刑场。”
“所以,只要疏通关系,被押上刑场的是黑骑,还是穿着黑骑衣服的其他人,谁知道呢。”
“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江婉沁忍不住笑出声:“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宫门口的骚动给皇帝狠狠敲了个警钟!
黑到透亮的甲胄,健美且力量感爆棚的身形!密密麻麻,这样的人有站满了宫门口主站道那么多!
全部身披锁链,被牢牢束缚着,送到宫墙外。
皇帝坐不住了,恼得摔了好几个琉璃盏,丝毫不解气。
话是狂吼出来的。
“别让他们进宫门!直接送去刑部,押入大牢!!”
“还有,速去给朕摸清他们的底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在朕眼皮子底下造反!”
“反了天了。”
前头假霍一的事就够他烦,他本以为要错过这么好的时机了,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黑骑,可笑的是,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是天下之主!是大金的皇帝啊!
威严被肆意挑衅,他眼睛阴沉得要滴水。
“金淮渊呢,把金淮渊给朕叫来。”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让对方出面,先稳定住城里浮躁的人心。
“皇上,摄政王不在府上,几个常去的地方也都去过了,没见人……”
来禀报的人声音越说越小。
皇帝:“怎么会没找见他人呢?他常年在城里,医谷,医谷去了吗?”
“……也没有。”
皇帝脸色骤变。
瞳孔微微放大,他猛地想到什么,几乎嘶吼着命令:“去把驻守城门的人给朕叫来!”
黑骑那么一支庞大的队伍从城门过没人告诉他,假霍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霍一天天来宫里陈情,脸色严肃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种种,惹得他沉浸在错失良机的不甘中,使劲儿想还有什么办法。
金淮渊要是也在黑骑出城这个当口消失,他……
他他妈得气死!
都安的什么心,都翻天了!
同一时刻,城里的另一个人也在骂,比皇帝疯得更厉害,保养得宜的脸沉得吓人。
声音却入骨温柔,叫人背后发凉。
“我不是说了,问问他们换不换吗。”
“这就是给我的答复?”
她声音越来越淡,恍惚有钢丝在玻璃上不断磨,听起来毛骨悚然。
“领教了。”
她回屋抱了个盒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踢了不方便行走的精致绣花鞋,换上民妇穿的加厚平底。
“叫我们的人迅速撤离,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皇帝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狗,江陵惹怒了他,他们在京中的暂居地,也就一个都不再安全了。
临踏出房门,她发狠又下命令。
“黑骑不能死,拼了暴露也要把人保下来!”
“至于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