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到我们家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成了对照组!”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父亲就会夸赞你,我呢?我拼尽全力,什么都做到最好,却只能得到一句不错,再就是毫无感情的挑刺。”
“你怎么会懂我的痛苦?”
“你凭什么事事轻松!”
江婉沁看着她,眼中没什么情绪,只轻轻问:“这是你恨我的理由?”
江忍冬双眸充血。
“这还不够吗?”
江婉沁转回视线,嘴角勾起个讽刺的笑。
“原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啊。”
因为区别对待产生变态的嫉妒心,故而要她受苦,甚至要她死。
她站定脚步,眼神第一次这么冷,寒声道:“祖母的院子到了,我就不继续往前走了,你自便。”
说完,她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江忍冬一怔,下意识叫住她,但江婉沁完全没有停留,离开的背影比任何一次都要冰冷,莫名让她心头恐慌。
怎么会恐慌呢?
她手掌捏成拳,无意识地死死盯着江婉沁离开的方向,干涩的眼睛莫名落下两行泪。
然后狠狠擦掉,咬着牙道:“江婉沁可真是莫名其妙,还真以为我们有姐妹情吗?”
“从你能轻易夺走我想要的一切那时,我们就不可能做姐妹。”
转头看向祖母的院子,她心狠狠一抖。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坦诚认错,才可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
【宿主,宿主?】
【您心情不好呀?】
系统小心翼翼地问,声音萌萌的,能叫人心都化了。
江婉沁摇摇头,调侃了系统一句,开口道:“没有,只是为原主不值。”
在府门口她选择过去,一方面是她看不得众人围观一个女子的狼狈,另一方面,残余的原主情绪有一瞬心中泛疼。
可紧接着听见的江忍冬心里话,让她觉得原主还是心善了些。
之后,她再不会留情。
这种人不配。
“付老那边什么态度?林孝清和江忍冬的事他会选择公开吗?”
她问完,不等系统回复,就笑着摇摇头。
“瞧我,都能让侍卫浩浩荡荡将人送回来,看来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事儿我们不用插手。”
“倒是江东那边,要加快速度了。”
今天的心虚打人想必是急着做一个态度吧?距离他收林孝清的钱也有一段时间了。
江婉沁眯眼,勾起个看好戏的冷笑。
凡事若无希望就失败,最多沮丧一会儿,若眼瞅着板上钉钉了,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必会呕死呢。
她推开房门。
看桌上还放着菠萝糕,她抬手就要去捏一块,却被忽然冒出来的人轻轻打了下手。
“凉了,别吃。”
这熟悉的声音……
她扭头惊讶道:“阿淮?你没走!”
阿淮轻笑,反问她:“希望我走?”
江婉沁诚实地摇摇头,可又忍不住问:“你一直待在我这里没关系吗?宫里会找你吧?”
阿淮弯弯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在猎场时仓促,我只和你说了身份的事,还未告诉你我本来的名字。”
江婉沁眨眨眼,等着他的下文。
瞧她满眼期待,他忍不住以拳掩唇,轻咳了声,道:“也挺巧的,和我现在的名字有一字重合。”
“裴邵淮。”
“我的本名。”
江婉沁一字一顿轻轻念:“裴、邵、淮?”
阿淮忍不住笑,冲她点头。
“这名字很好听,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你阿淮。”
阿淮:“刚好,以后这个名字只有你叫。”
江婉沁忍不住笑出声,他们的视线又对上,双方的眸中都是对方小小的影子,一时间,没有人移开视线。
阿淮喉头一滚,顺遂本心,一点点向她凑近。
江婉沁长睫一颤,紧张地合上眼。
一个轻吻落在她眉心。
再是鼻尖、嘴角。
身边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稀缺,她脸热热的,头也昏昏的,只仰着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接近,再离开。
阿淮垂下眼睫,深邃的黑瞳此刻暗沉得厉害,呼吸也乱了。
胸腔之下是砰砰砰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下翻涌的心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大小姐,再等等我。”
“我保证,不会很久。”
属于他的好闻气息充斥在她鼻尖,江婉沁脸微红,点点头,声音很小。
“好。”
……
老夫人知道前因后果后,险些当场气昏过去。
她指着江忍冬,震怒之下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江东进来的时候也受到波及,整个主院都鸡飞狗跳。
江忍冬这时也不哭了,只低着头,任打任骂,只有一句:孙女做错了,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目眦欲裂:“你!疯了,真是疯了。”
她看向江东,喘着气怒骂:“不行,凭什么忍冬落到这个地步,林孝清那狗东西还安生待在世子府!”
“这事不能把错全归结到忍冬身上,林孝清是个男人!他不愿意,忍冬还能逼迫他不成?”
“人残了又怎样,世子府偌大基业,他必须得给忍冬一个交代。”
“这事儿,忍冬必须是受害者!老大,你听见没?速去运作!”
江东沉着脸,冷声道:“母亲放心,此事瞒不住,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我已经放出消息,今天之内京城就能传个遍,到时,林孝清想抵赖也不行!”
老夫人听他这么说,心中一直绷着的劲儿松了一点。
没想到冷不防腿一软,她没来得及准备,重重跌倒在地。
“母亲!”
江东一惊,抓紧去扶。
老夫人疼得脸都皱起来,余光又看见一脸麻木的江忍冬,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派人随时看着!此事落定之前,她要是再跑了,守她的人就全部杖毙!”
江忍冬被带走。
江东:“母亲,您消消气,为一个废棋伤神不值得。”
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哽。
“我如何消气?你不也气疯了,竟在门口那样打她,你是侍郎大人,你丢不丢人?”
“母亲,我有我的考量。”
老夫人一怔:“你是说,那走动的关系……”
江东点头,他脸色极不好看,本来他与母亲都安排好了江忍冬以后的路,若运作得当,江忍冬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可以让他们全家再上一层!
结果江忍冬自己把自己作成废棋,他若还想按老路走,少不得要去……
“忍冬废了,你难道是想让婉沁……”
老夫人试探道。
江东心中一哽,尽管于私心来说他不愿意,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他点头。
老夫人皱眉:“可那孩子素来和我不亲近。”
江东眼一垂:“是,但她和忍冬不对付已久。”
“你是想利用忍冬这个废棋,和婉沁拉近关系?”老夫人惊讶之后就是皱眉,道:“可依我看哪用这么麻烦,我们养着她这么多年,是该她回报的时候了。”
江东摇头,眸中闪烁着算计。
“不,母亲您别管了,这事儿,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