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半晌,战夜烬深吸一口气,声音中藏不住地颤抖,“你好生休息。”
说完,他径直朝房门走去,随即重重地合上了门。
却一句重话都不敢和温宛卿说。
回到自己寝房后,战夜烬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从房中掏出自己的长剑,“让冷锋过来,本王看看他剑法可有长进。”
侍卫见战王表情不对,连忙出去找了冷锋。
冷锋来到后院时,还未曾来得及和战王讲话,便被长剑指着脖子,“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
说完,他剑不离鞘,和冷锋立刻比划起来。
冷锋也来不及反应,只好抽出长剑,认真应招。
没过两招,冷锋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还多了一道红印。
战王实力恐怖,他比谁都清楚,但往日比武时,战王都会控制自己的力道,不会伤及对手。
而今日,冷锋却明显感觉到战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气一般。
通俗来讲,就是泄愤。
他只当是战王狂躁症再次发作,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暂时将战王安抚回房。
随后,冷锋忙带着人前往王妃的寝殿,询问战王的病情。
一行人刚冲到温宛卿寝殿门口,便被白雪拦下。
白雪拧着眉问:“你们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冷锋主动解释道:“王爷似乎狂躁症发作,属下等人过来问问王妃可有什么办法?”
她楞在原地,虽然王妃曾吩咐过不见战王那边的人,但是现下,似乎情况不太对。
白雪将一行人拦在外面,“且让奴婢前去问问王妃的意思。”
“白雪姑娘,王爷和王妃感情稳定,怎么可能不理会王爷的病情。”冷锋旁边的侍卫说,甚至想直接喊王妃出来。
白雪眉头倒竖,沉声道:“若是扰了王妃休息,你可王爷可会饶了你!”
说完,她瞪了一眼那个没眼色的侍卫,缓缓打开门,对靠在床边的温宛卿说:“冷锋说,王爷似乎狂躁症犯了,王妃可要?”
“我没时间,让他们去找药老和洛神医。”温宛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白雪愣了愣,却也只好按照王妃的答案回复了门外的冷锋。
“王妃现在有些累了,若是王爷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去找药老前辈和洛神医。”
冷锋面带惊愕,和周围几个侍卫交换了眼神,隐隐约约好像知晓了王爷为何会发怒。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时,便更加需要王妃出山了。
冷锋拱拱手,“王爷这病情,怕是只有王妃能解。”
说完,他直接抬手敲门,抬高音量询问道:“王妃,属下冷锋求见。”
屋内一片安静,半晌都没有人回应,却也无人开门。
冷锋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见状,白雪连忙出声道:“王妃身体有些疲乏,喜静罢了。”
说完,为了能让这群人快些离开,她又补充道:“若是眼下王爷急需大夫,还是快去请药老前辈和洛神医的好。”
冷锋抿抿唇,看着紧闭的房门,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敢耽误,只好暂时离开。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后,寝房内的温宛卿才缓缓攥紧了手下的床单。
她眼眶中含泪,却始终没有滴落。
手边放着先前战夜烬写给她的情诗。
她知道今日战夜烬专程过来,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他很少摆出这种低姿态,只为了哄自己开心罢了。
温宛卿仰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午夜梦回时,她总是想起上一世战夜烬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她无数次被梦魇吓醒,甚至有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直到看见自己身上多出来的那些红疹和开始腐烂的肌肤,温宛卿才总算被拖入现实中。
她向后倒在床上,举起自己的手臂,观察着胳膊上的痕迹。
她向来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也决计不要让战夜烬知道真相。
上一世他们已经这么痛苦过了,这一世,她不希望战夜烬重蹈覆辙,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为今之计,正如前几日萧濯所说,让战夜烬对自己死心。
念及此,温宛卿坐起身,将手下珍之重之的情诗重新放回自己的暗格中,用心保存起来。
隔日,温宛卿听闻战夜烬离开王府处理公务,而他所在之地,离清王府并不远,她眉眼流转,当即决定前往清王府。
一来,她也想问问清楚,上次清王说得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来,温宛卿也想通过清王,让战夜烬对自己失望。
温宛卿推开门,声音不算小地说:“去备马车,我要出门。”
白雪和香椿应声离开。
到达清王府后,她拢了拢自己的外衣,扶着白雪的手下了马车。
清王的人看见战王妃后,忙不停进入王府请清王。
“不必。”温宛卿拦住了门口准备通传的侍卫,“我直接进去就是。”
说完,她仿佛十分熟稔般,径直踏入清王府。
刚进去,温宛卿便守礼的只站在府口附近,没再继续往里走。
不多时,萧濯便主动迎了上来,眼中含笑,问道:“你今日怎么有空?”
她抿着唇,隐晦地说:“他在附近。”
萧濯几乎是瞬间便知晓了她的意思,眸中闪动几下,“看来你是认同我的提议了。”
说话间,温宛卿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粉衣女子,从远处飞奔至另一处。
看着竟有些像这段时间走失的江月眉?!
她拧着眉问:“那人是谁?”
萧濯眼眸微眯,也意识到了刚才走过去的人是谁,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是我府上的婢女罢了。”
温宛卿偏过头想继续看那女子的去向时,那人已经消失在房间后。
萧濯笑道:“怎么了?”
那人已经早已不见了身影,温宛卿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随后,她便恍然般想起了什么,“我准备了些吃食,希望你不要嫌弃。”
说着,便将身后的食盒递了过去,话音里虽然温婉,但却没有夹杂丝毫的情绪。
萧濯眉头轻挑,反应过来什么,笑意淡了些,但还是伸手接过食盒,如往常那般温和地笑道:“那就多谢宛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