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一挑,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离开了战王府。
今日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萧濯不露声色地遮掩了自己的发现,只是含手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战王府。
而此时的战夜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就算是依靠香味遮掩都已经掩盖不住了。
他只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温宛卿,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
可是还未等战夜烬开口,温宛卿便撅着小嘴半个身子浮在了石桌上,有些嗔怪的责问出声。
“你对清王殿下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了些。你我的事情不要迁怒于他吧?”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战夜烬刚才态度十分不客气,而且是有事瞒着萧濯,这实在是不符合他素来的行事作风。
战夜烬抿着嘴唇不说话,她这是在替萧濯打抱不平?
温宛卿 微微偏过头看着立在身侧的人,再次询问。
“所以你这次进宫,所谓何事?”
战夜烬不露声色地看向温宛卿,想想如何斟酌词句。
他此番进宫,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联系暗卫,想问问毒部圣女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可以解了温宛卿体内的毒。
可暗卫乃是皇帝秘辛,这种事情,没法告诉萧濯。
这也是他特意进宫但却避开了萧濯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像萧濯以为的,他刻意避着他是因为那天晚上永安侯府的事情。
虽然闹得彼此有些尴尬,但也总好过将温宛卿中毒的事情公开于众。
“哦……是我之前发现皇帝生病的事情可能另有蹊跷,便和毒部暗卫联系了一下。事关陛下脉案,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也不大方便告诉清王。”
战夜烬了解温宛卿的脾气秉性,若是自己还用方才那敷衍的借口来搪塞她,只怕她不信。倒不如真假参半的将事情说出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而温宛卿在听完这番话之后,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动,只是那双星眸吃惊地眨了两下。
原来这宫里还真的有暗卫这样的组织?倒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之前还以为皇帝的毒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但是没想到他们也发现了。
依照战夜烬所言,这些暗卫显然是为皇帝专职的,一直不为众皇子所知,为的就是避嫌。
这些人的存在显然是不适合现在就告诉清王的。
不然陛下哪日毒发,萧濯的嫌疑最大。
但是萧濯不知道的事情,战夜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毫无保留。
温宛卿下意识一喜,然而心中隐隐担忧。
“这样的事情你瞒着清王是对的,怕就怕他知道之后会产生一些误会……”
自己结盟多年的盟友居然手握暗卫这个强大组织,而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而最不好的局面,便是君臣离心。
若是真到了那时,只怕不单单是战王府,只怕就连皇族和永安侯府,乃至整个朝堂都会有所动荡。
温宛卿眼眸微微磕动间已经将想法尽数收于眼底。
她目光深深地看向了身侧的男人,突然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上沾着血迹,连忙担心的将战夜烬的手抓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弄的?何时受的伤?”
战夜烬在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便将自己的大掌抽了回来,“不妨事,许是在哪里擦了。”
“其实也不算瞒着他?等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皇位,自然会知道这些暗卫的存在,还用得着我告诉他吗?”
战夜烬想的简单,萧濯未来是皇帝,何必事必躬亲?
快快活活地接受暗卫们的伺候奉养就是了。
“怎么?你心疼他……?”
战夜烬的语气依旧不友善,更是因为刚才温宛卿替萧濯说话的样子心中吃醋不已。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宛卿就好像变得有些过分关心萧濯了?
他们两人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战夜烬心中的醋坛子早已打翻了一地,内心更是疯狂嫉妒着萧濯,就连脸上的神情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难道仅仅是因为这的救命之恩,就能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突飞猛进吗?
心仿佛狠狠一痛,战夜烬暗自闷哼。
糟糕,刚缝针的伤口因为动作有点大了,估计是又流血了。
温宛卿看着他因用力而再次渗血的拳头,心中微微一紧,随后也意识到战夜烬只怕是有些吃醋了。
她连忙起身蹭到了战夜烬的身边,“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战夜烬……”
温宛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要伸手扶上战夜烬的肩膀,可还没等她抬手,原本就不是离她很近的战夜烬豁然迈步,甚至还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正因为这个动作,他身上的血腥气几乎已经完全掩盖不住。
刚才因为着急煎药,他身上的伤口也只是匆匆包扎了一番,到现在都还疼痛难忍。
若不是不放心温宛卿,只怕战夜烬早已撑不住了。
战夜烬看着温宛卿突然失落受伤的一张小脸,面色顿时一沉,心上也是一疼。
不行,离得这样近,她会发现的!
“从今天开始,我睡这里,你不便来打扰,我们各自冷静一下”
男人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生怕自己身上的血腥气被温宛卿识破。
他不能再接触温宛卿了,至少未来几天他都要好好修整一下,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
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方法。
“只怕这一次,又得养上好几天了。”
他捂着伤口,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书房,可还没等走出去两步,身形便是一僵。
原本就没有处理好的伤口,此刻又裂开了,就连胸前的衣裳都已经被血迹浸透。
而在战夜烬落荒而逃之后,温宛卿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温宛卿禁不住喃喃出声,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男人消失的方向,黛眉越皱越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战夜烬离开的方向,传来了一丝血腥气。
一想到这个男人刚才那副决然离开的样子,温宛卿就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居然敢说分房睡?他难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成?”
温宛卿坐在石凳上,面上已经喜色全无。
什么叫“别打扰他”、“各自冷静一下”?
刚才战夜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不就是分房冷战么?
就因为战夜烬以为她在为萧濯讲话,所以吃醋了?一气之下就要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