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夜烬扶着温宛卿的肩膀,心中警铃大作。
“药婆!!药婆前辈!”
此刻的战夜烬出声大喊着,只觉得心中惊痛。
他为了不让温宛卿体内的毒素受自己影响而再次发作,一再克制,却没想因此在温宛卿的心里留下了心结。
战夜烬自责不已,几乎是一个瞬间,药婆出现了。
她手指刚搭上手腕,面色便骤然一变。
“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越来越重了,如果下次毒发可能就会一睡不醒……”
战夜烬只觉得无地自容,可以眼下时间便是一切,他已无暇解释。
“药婆前辈,你还有解药吗?请您快点救救她!”
看着温宛卿面色惨白的模样,战夜烬恨不得现在倒在躺椅上的人是自己。
可谁想到,药婆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抬起了头,那双美目之中暗含威胁。
“有是有……”药婆的眼神中散发出奇异的光,“只是你凭什么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呢?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解药,你还欠我一盏心头血。”
她的声音并不吓人,可以说婉转如莺啼,然而此时却宛如酆都地狱出来而鬼魅。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战夜烬掀开衣袍,露出战靴旁插着的一把匕首。
一手解开了外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胸膛,噗嗤一声,匕首入肉的声音,对着心脏上方便是一刀。
“唔……”他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然而手的动作未停,往下一划,本来已经愈合的伤疤硬生生又血肉模糊。
变故只在一瞬间,药婆回过神来,只见战夜烬低下头,手颤抖着,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瓶子,上面还淌着热乎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药婆前辈,这一盏先还你。剩下的尽管来取……我战夜烬绝不食言。”
战夜烬说这话时,眼睛只看着躺椅上那个虚弱的人儿。
因为上次药婆给他解药他还要拿去熬药,而他已经等不及换地方了。
眼看着温宛卿一时昏迷,想来不会发觉,为了不浪费一点一滴时间,他就直接动手了。
药婆接过小瓶子,第一次有些动容。
她说要心头血,战夜烬二话不说就给了……
她说还欠她一盏心头血,他就敢当场剖给她……
然而药婆只是把瓶子放在桌子上,手脚利落地翻出自己的一根巴掌大的绣花针,就给战夜烬缝补起来,包扎上药。
战夜烬许是太虚弱了,竟然一时也没有挣扎。
随着血液流出,战夜烬胸膛上的伤口让周围的几人无比心惊。
那原本就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切口层层叠叠,不知道被划了多少刀,胸膛的上方早已血肉模糊。
而每一刀,都是为了温宛卿。
药婆坐在一侧,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包扎完毕,很快就给出了解药。
“多谢。烦请药婆前辈照顾好宛宛,我去去就回。”
战夜烬只是深深地看了温宛卿一眼,挣扎着起身,便直接离开去熬药了。
药婆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心中多少有些唏嘘。
而迷迷糊糊之中,只见温宛卿鼻翼翕动突然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她的眉头皱起,似乎很不喜欢这味道,然而原本惨白的脸色也终于有所好转,就连眼皮也微微震动了几下。
药婆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瓶子,瓶身还流淌着血迹。
她将瓶子毫不客气收入囊中,伸手将温宛卿因为冷汗而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
“你倒是命好,嫁了个视你如命的。”
没有战夜烬那三盏血,她还真给不了温宛卿解药。
药婆这边话音还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药婆在听到这个动静之后,直接闪身躲到了一个无人能够发现的角落,暗中观察了起来。
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人穿着青蓝色的外袍,闲逛似的,从书房院外朝内走来。
清王萧濯刚走进院门,便看见贵妃椅上正躺着一个窈窕绮丽的身姿。
似乎是温宛卿。
萧濯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
踌躇了一会儿,这才上前。
躺椅上歪着的正是温宛卿,而且已经睡着了。
她眼帘轻垂,静如处子,因侧着身,那纤细的腰身微微下塌,发丝掠过肩头,一片岁月静好。
可随着萧濯来到温宛卿的身边,便瞬间皱起了眉头。
温宛卿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微蹙,紧闭的眼睛可以看出有些红肿,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珠。
明显哭过的脸上,就连鼻尖都有些发红,只是瞧着,便让人觉得分外可怜。
萧濯看见这一幕后,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抚平那眉头。
却在伸到面前的时候停住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
萧濯屏住呼吸这才意识到自己离温宛卿进的有点过分了。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伸回手,生怕惊醒眼前的人。
可谁知,这小小的动作竟直接吵醒了温宛卿。
温宛卿在闻到那丝血腥气之后,就觉得十分不喜,梦中的战夜烬离她一尺多远。
她怎么追都追不到,伸手一捞,却发现手里满是鲜血。
而她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扎在战夜烬的心上。
战夜烬的眼里尽是冷漠、疏离和无情。
已经飘远的意识渐渐回笼,又觉得身边像是有人影晃动,几乎下意识地就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萧濯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想干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间,萧濯几乎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也有那一闪而过的尴尬。
此时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书房院子的另一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战夜烬看着两人的动作,原本要前进的身形明显一僵,甚至本能地朝后躲了一下,刻意地掩住了身形。
这暧昧的场面居然直接被他抓了个正着。
战夜烬的面色一黑,他原本熬药的时候,心中就隐隐不安。
他一直担心温宛卿的情况,吩咐人看好了药,自己就折身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副景象,让他实在是始料未及。
战夜烬倚着墙面,另一只手捂着胸膛上的伤口,强忍怒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那天晚上他明明和萧濯说得一清二楚,警告他不准对温宛卿有觊觎之心……
与此同时,温宛卿和萧濯尴尬地对视着。
可转瞬间,温宛卿就意识到自己这副躺在躺椅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妥。
她迅速起身站了起来,一边转身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清王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