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丰年骂得十分难听,最后那句让锦歆忍无可忍,情绪彻底爆发。
“够了!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在孤儿院也不愿被你收养,你们把我当佣人当棋子,这些年我为锦家做的事还少吗?去年你赌钱输了,逼着我把刚赚到的两百万交出来,一分钱都没给我剩,你们威胁我嫁到宗家,没想过我怀孕如果被宗家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你们考虑过我的死活吗?”
“你……死丫头你……”
“锦丰年,你给我听好,你们一次一次坑害我,到现在还要逼我,我不欠你们,从今以后,我不再是锦家的人。”
锦歆终于说出来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憋屈,此刻终于得到解脱。
眼眶微红,不是伤心,是为自己能勇敢面对而感到欣慰。
锦丰年恼羞成怒,想伸手去扯锦歆的头发,被她机警地避开。
“锦丰年,户口本给我准备好,我要迁走。”
锦歆说完就打开车门走了,留下锦丰年一个人傻呆呆的还没回过味来。
好一会儿,车里才发出锦丰年的怒吼:“想摆脱,你休想!下贱坯,敢跟我作对,我要你哭着来求我!”
锦歆隐约能听到身后的骂声,但她不怕。
脱离锦家,这是锦歆一直以来的愿望,哪怕会付出一定代价,她会承受,只要能自由。
锦歆脑子里还回放着宗擎霄所说的“自立门户”,越想越感觉期待,憧憬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锦歆不知道的是,她从锦丰年的车子出来后,立刻有人向赫森汇报了。
赫森站在宗擎霄身后,手机声音外放。
“大少爷,锦丰年不会善罢甘休的。”
宗擎霄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冷冷地说:“锦丰年一定会叫锦歆想办法的,他公司需要至少五亿。”
锦家的底细,早就被宗擎霄查得明明白白,对于锦家想靠婚姻来交易的做法,宗擎霄反感、不屑。
“大少爷,夫人不会给锦家注资,锦家会不会一直缠着您要钱?”
“会。”
“这……夫人对锦家食言,却要您来善后。”
“不是为了让我善后,只是不想让我安生而已,卢慧给锦家承诺越多,就代表给我挖的坑越大。”
宗擎霄缓缓转过身,深眸里掠过的寒光,让人不禁心头一凛。
“让锦丰年知道痛,他就不敢乱跳了。”
随即宗擎霄拨通了一个电话——某私人银行总经理。
对方在接到电话时态度十分恭敬:“宗大少……”
宗擎霄直截了当地说:“锦丰年在你们银行的那笔贷款,还有半年到期吧。”
“是,您请吩咐。”
“锦丰年的公司面临破产,你们银行不知道吗?半年后可能就收不回来贷款了。”
宗擎霄的语气平静淡漠,看似没做出任何指示,但精明的蔡经理已经懂了。
“您提醒的对,我会马上要求锦丰年在三天内还清贷款。”
没有多余的废话,整个通话过程才三十秒。
通话结束后,蔡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椅子上猛吸了几口烟。
一旁的下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好奇地问:“经理,我们真的要让锦丰年提前还款吗?”
蔡经理很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废话,宗擎霄的意思,我们敢不照做?他刚才打电话来,你知道我多紧张?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宗擎霄,他要是把存在我们银行的钱转走,你和我都得滚蛋!”
“他存了多少钱啊?”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赶紧去找锦丰年!”
……
宗夫人没有兑现承诺,没有给锦家注资,锦家面临破产,锦丰年绞尽脑汁,锦歆那里指望不上,锦丰年立刻将主意打到了锦雪薇身上。
再有两天就是锦雪薇的二十一岁生日,锦丰年计划着将他这漂亮的女儿送给某人当礼物……
……
下午五点钟,锦歆回到公司,部门主管将她一个人叫到了办公室。
万经理表情严肃地看着锦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试用期结束了。”
“嗯?结束了?”锦歆下意识地蹙眉:“万经理,关于我们组接手的项目,提交的剧本给R传媒,那剧本真不是我写的,不知道冯编剧她……”
“锦歆!”万经理突然站起来:“别提冯编剧了,她跟我们公司的合约已经被解除,你现在写的剧本是合作方点名要你写的,你是咱们部门的希望啊。”
这情况有点出乎锦歆的意料,不过她马上联想到应该是宗擎霄知会了封寻,既然要指定她写剧本,那肯定不能辞退她的。
“人事部马上就会给你办转正手续,另外,封总还说,要我们全力协助你完成剧本,到时大家的奖金翻倍,年终奖翻倍,锦歆啊,你真是福星,不枉我这么看重你。”
万经理笑得特别和蔼可亲,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这完全颠覆了以往她在锦歆眼中的刻板大姐形象。
锦歆心头松口气,却并不激动,淡然地说:“剧本创作方面,先谢谢经理对我的支持,目前我在搜集资料,写的时候我希望保持独立创作,如果需要协助,我会开口的。”
说得很委婉了,就是锦歆不想受干扰,只要她没讲,其他人就不要干涉她现在的剧本创作。
“好的,没问题,一切就按你的意思来。”
万经理这么好说话,锦歆到是有点诧异,但她只想专注创作,别的事没兴趣。
不用担心被辞退,还转正了,锦歆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还不错。
离开经理办公室,锦歆还带走了一些资料,是公司为了让她写好剧本才准备的。
锦歆先随意浏览一下等回去了慢慢看。
锦歆一回到大宅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埋头研究资料,正聚精会神的时候,却接到了锦丰年的电话。
锦歆创作剧本的时候最反感被人打扰,干脆不接,挂断了,锦丰年又发来信息。
“你不是要户口吗?我同意给你,但是有条件。”
锦歆一看,惊诧之后就是愤怒,锦丰年是想要挟她,立刻回复:宗擎霄不会给我钱,有本事你自己去要。
锦丰年收到回复的消息,立刻就又打电话来了,这次锦歆接起来,还没开口说话,锦丰年就急吼吼地说:“我不是叫你问宗家要钱,我把户口本给你,你想办法让宗擎霄跟银行说一下把那五亿贷款再宽限几个月,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锦歆差点被嘴里一口水呛到……
“锦丰年,五亿贷款,要宽限,你凭什么认为宗擎霄会答应我的请求?你脸大还是我脸大?”
锦丰年这回没嚷嚷,耐着性子说:“你们好歹是夫妻啊,你把他伺候好一点,不就行了吗?你不想要户口本了?”
“我想要户口本,但我不会做梦,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宗擎霄提贷款的事,别再拿户口本跟我谈条件,总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宗擎霄连续几天没回大宅,锦歆又是孤单一人,只是这次,孤独来得更深更浓烈。
锦歆思绪纷乱,精力难以集中,这或许叫做“宗擎霄效应”。
淡淡的失落感萦绕在心间,但工作还是要继续。
锦歆一边看着公司给的资料,一边要原著,尽量把自己代入到作者的经历中去,这样写出来的东西会很感人,缺点是非常消耗心神,有时甚至会因代入太深而感到精分。
公司给的资料是关于原著的,是老板封寻亲自准备的电子版。
锦歆每天都要读上一遍,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看漏了一页。
这一页是原著作者的生平介绍,锦歆看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名字。
容启兰!
锦歆在这之前只知道原著作者的笔名,此时此刻,她手里的这份资料才显示了真名。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关于容启兰生平这一页,封寻只是无意中写上了生日,没想到会引发深远的后果。
容启兰,是锦歆三年前在一次旅游中认识的一间民宿的老板。
但锦歆又想,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原著作者是宗擎霄的母亲,据说在他几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是巧合的同名同姓?
可年龄和生日以及籍贯怎么也都一样?
锦歆清楚地记得,她当时去旅游住在那间民宿的第一晚,那天正好是容阿姨的生日,她还被邀请一起吃生日蛋糕,聊到深夜。
锦歆还记得在民宿的前台能看到营业执照,上边写的名字是“容兰”,她是听别人说起老板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容启兰。
锦歆不由得心头狂跳,当巧合太多,就不是偶然了。
该不会宗擎霄的母亲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