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言道:“字迹消失了?”
“对,消失了!”
“救灾先救人,救人先自救?字面意思很浅显,但这个涉及到一个先后的顺序,听村长的话音,这场祭祀实则是在拯救一场五十多年前的瘟疫,我看呀,更像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对呀!谁家好端端的大姑娘愿意拿去祭祀呀!”
“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师父若有所思道:“若是那字迹在你面前出现,又在你面前消失,会不会是给你出的一道难题,又或者是……告知通过此关的任务提醒呢?”
“听您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那咱就先按照提示试试,说不定真能快速通关呢!”
“恐怕没那么简单!”
“您的顾虑我心中有数,一切小心便是,你我此时是箭在弦上呀!”
师父闻言忽然打断了我的话,“不……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后面的追兵恐离咱不近了!”师父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怕他啥?就以你我师徒二人联手还抵不过他一个被夺了舍的死婴?更何况咱背后还有玉麟龙那家伙呢!”
师父摇头道:“可敌在暗,你我在明,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你想想当初就凭那蟒仙太爷的道行,就算我与张疯子联手都抵不过他,可谁能想到那张疯子竟用一辈子的时间暗中筹谋算计,哎……”
师父说到此,叹息一声闭目凝眉沉思片刻,又抬眼继续说道:“我知他最终算计的人是我!他大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何又绕了这么大个圈?他这是拿一辈子在跟我赌呀!”
“我不会让您输的!”
“哎,你不懂,我犯的错自要我来还,心魔折磨了一辈子,也许等到了解的那天,才能真正的摆脱……”
“您可别干傻事呀!那张疯子早就不是人了,你我务必要守住这罗盘,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不准您说丧气的话!”
“放心吧,师父拼死也会守你与这罗盘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师父与罗盘来比较,其实我更在乎的是师父,可我身受重托,若真的弃了这罗盘,这局师父就真的输了,我又怎能看他一败涂地!
“哎!算了,我们别提这些了!”我转移话题道,毕竟再说下去并无意义,我知他被夹在正义之间两难全,我又何尝不是!
人生路,谁又没犯过错?无论怎样选择,我都站在师父这面,世界纷扰,如若非黑即白,那我就将这世界颠倒个个来,也绝不负他这一世。
“对了师父,这村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并非阴物,与常人无异,刚刚接过村长递来的水壶时,我特意碰了下他的手,有温度!”
“那就对了!但你我还是要万事小心,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既是一道难题,你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触发接下来事件的发展,甚至是每个人的命运!”
“可我还是想不通,既然这些人都是活人,又怎么会出现在罗盘内的!”
“平行空间!我也只能这么说,可能他们也会与外界事物有所关联,易是通过某个时间点,或者某个界面转移至外界!”
“换个角度想,会不会也有可能是通过某个界面,或者时间点来到这个平行空间的,而他们自己却全然不知!”
话音刚落,我似是被我与师父的这番推论点醒了般,脱口而出道:“那场瘟疫?对!也许就是五十多年前的那场瘟疫,将他们带入了这个平行空间!”我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再或许……是我们通过罗盘来到了他们的世界,也说不定呢!”
“这些也只是猜测,九霄,既然有任务提醒,那咱眼下要做的就是救人!”
“人是要救,可还不知道这次被祭祀的是谁家的姑娘!”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有很重的敲门声。
我急忙上前拉开门,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壮男站在门前,光着黝黑发亮的膀子,腰间别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镰刀,脸上几滴汗液闪着月光摄入我的眼角。
“你是?”
“我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抬手接过,是一张大红纸与一根钢笔。
这是刚刚我让村长帮我准备的,“那你爹呢?”
“我爹跑出去了,我从地里回来刚好撞上他,就慌慌张张地把这个塞给我,让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你还没吃晚饭呢吧?”
“没!”
他回了我一句,转身就朝着刚刚我们吃饭那屋走了过去。
关上门,我扭头看向师父,“出事了!”
师父闻言点点头,我俩将屋里灯熄了,关好门,趁着院里没人偷偷走了出去,临走时师父告诉我万事小心,救人的同时我们可能会被卷入一场灾难中,就因那句“救人先自救!”
可很多事情必须涉险,若不涉险,就没法救人,更无法救灾,我们更无法通关。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就是这么个理,形势所逼!
村里没有路灯,只能通过家家户户窗前的光照亮路面。
可刚出院子还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一个年仅十岁左右的红衣小女孩朝着我们就跑了过来,我忙驻足,那女孩走至我面前抬起雪白的手心对我说道:“哥哥,我想要一盏灯!”
“你要灯做什么?”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有了灯我就能看清回家的路了!”
我闻言心头一惊,盯着女孩的眼睛看去,那双眼映不出一丝光亮,如同死灰般,在看她煞白又稚嫩的脸颊,可以肯定的是,她死了!
“哥哥没有灯,不过,你家在哪,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行,你也找不到我的家,没有灯,谁也找到!”说着说着,那女孩似要哭了一般。
“你要什么样的灯?”
“我要的是心灯!把你的心给我,我就能拿它做成灯回家了!”言语间,那女孩惨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一阵风忽地就从远处吹了过来。
我鸡皮疙瘩瞬间就竖了起来,拽出一张符刚想贴至那女孩的眉心处,怎料她早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为何不出手?”师父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是想她可能就是一个冤魂,村里的事可能会与她有关,想顺藤摸瓜一下,谁知那小鬼竟然想要我的心!”
师父闻言会心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