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我正坐在一颗青石之上抬手揉着刺痛的眼睛,只听“啪啪啪”自前方传来一阵踏水之音,那声音轻柔而又急促,犹若蜻蜓点水般。
脚步声很快便来到我的面前,一股书卷之气带着一股幽香沁人心脾,脚步声停顿片刻,一个清冷而又柔和的女子自我前方问道:“公子无碍吧?”
我闻声停止了一切动作,依旧未抬头看上一眼。
“不晓得公子在此路过,小女习剑不慎将雨水挥至公子身上,公子若不嫌弃,可进府待下人帮您换身干净的衣衫,您在赶路也不迟。”
她那细腻的嗓音,像一把天籁,勾起燕语莺歌的愉悦,使我听的入迷,沉醉良久,仿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早已忘却了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虚幻!
“公子,公子?”
见我未应答,那女子轻轻地唤了唤我,可我仍旧不语。
若此景为幻象,只要闭目算好刚才来的方位,便可顺利离去。
只要能到师父身旁,他定能助我破了这幻象。
我刚一起身,只听不远处一人道:“小姐,我们快回吧,将军回来若发现小姐又偷偷出来习剑,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知道了!”
随后我便闭目与那女子擦肩而过,裙袂飘飘,甩出柔情的水袖,轻轻划过我的指尖,恍若甩出千年的过往。
我闭目抬指摸向指尖,轻轻衣袖仿若将念念不忘刻进了我的骨髓,淡淡幽香如同一股清泉萦绕在我的心房,而那句“公子”似是再无理由使我遗忘!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抬手抓住我的胳膊拉了我一下,我顿时被拉回了现实,见师父此刻满脸肃然握着我的胳膊道:“你小子还跑人家怀里去了?”
我盯着师父,回想刚刚雨中隐约看到的景象,可以很肯定地说拉我那人并不是师父,而是一个身着素衣的青年男子。
眼下我已被师父拉回了现实,诧异问道:“跑谁怀里了?”
“你小子还装蒜!”
“装……什么……啊……蒜!”
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木床上正坐着满满一床的女人,各个珠圆玉润体态丰盈,身着床上那些散落的纱裙,虽说体态丰盈但身姿却摇摆婀娜,神情妖娆而妩媚地盯着我与师父。
“这……啥情况?”我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一床的女鬼,“难不成我刚刚……”
师父闻言还没等我说完,就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我说啥了?您就一个劲地点头!”
可还没等师父言语,床上一个身着玫红色纱裙的女鬼甩着手帕轻浮地笑道:“小先生,别光顾着和老头子说话呀!跟咱姐几个再耍一会,怎就这么走了呢!姐几个呀还没稀罕够呢!姐妹说是不是呀?”
“就是呀!瞧那细皮嫩肉的!”言语间另一女鬼还不自禁地流下一行口水。
又一女鬼抛来媚眼道:“要不那个老的也一起上来耍一耍?”
话音刚落,众鬼哄堂大笑,我闻言也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师父听我发出笑声,手掐符咒瞪了我一眼道:“别,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们要是喜欢,把这小的送你们好了!”
“啥?师父,不带这样的啊!”
“那你还幸灾乐祸不?”
“本意我是不想笑的……可实在是没忍住呀!”我依旧憋着笑言语道。
“别争了,二位,要不一起来呀!来呀……”一白衣女鬼挥着手指对我二人说道。
师父即刻扭头看向床上的女鬼们,她们在床上站坐不一,唯一统一的就是都不会下来,看来这是被师父的阵法罩住了,动弹不得。
也不知这一床的女人是咋死的?各个年纪轻轻妩媚妖娆。
“说吧!你们是想怎么个死法?”
“师父!她们已经死了!”
“哦!那你们是想魂飞魄散还是灰飞烟灭?”
“有什么区别吗?”我诧异问道。
床上穿玫红色纱裙女鬼闻言轻笑道:“咯咯咯,小老头,别婆婆妈妈的了,要动手就痛快的,别当误小姐姐们快活!你们不来,有的是人来!”
“九霄,上!给我把她们打的魂飞魄散!”
我闻言在腰中拽出铜钱剑,手中速念咒术,径直就冲了上去。
师父当然也没闲着,掐符速将符咒直抛向众鬼。
可不知为何,这次我上床竟被未知屏障阻挡,直接被弹了回来,而师父那些符咒也纷纷落了下来。无论是肉身,还是符咒根本就进不去,更不能伤其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我扭头看向师父,“您的阵法是不是搞的劲太猛了?”
师父也惊诧地瞪我一眼道:“竟瞎说!阵法只困鬼,哪有困人一说!”
“那就邪门了!”
此刻我与师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的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了两串脚步声,声音不紧不慢,正在朝这里走了过来,我心头一紧!
有人来了!
我与师父忙收起手里的东西,紧张对视了一下。
这罗盘内还会有其它人吗?是谁一直跟着我们的脚步?
脑海里摆出一排问号,恍然间让我想起刚刚在窗前看到的那两个与我二人一摸一样,又经历相同的两个人影!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拽着师父躲到了梳妆台与床的夹缝中,那里刚好形成一个夹角,光线又比较暗,可以容纳我二人。
躲在这里原因其实只是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毕竟那两个人影一直让我觉得很奇怪,世上怎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师父一脸懵逼地被我拽进来,很是不情愿,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我捂住了嘴巴。
随着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师父也停止了挣扎,我二人死死盯着门外,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发现。
随着门被打开的瞬间,窗不知为何呼地一下就被吹开了,一阵凉风直接就吹进来,只听沉着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这屋逼近。
最终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那人一米八几的大个,浓黑微长的秀发,带着些许凌乱,犹若刀刻般俊朗的脸庞,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脏痕,双目一黑一红,目中透着几分深沉,却仍能看到青春的气息,稠密的眉下一个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
身着一袭破衣,却依旧可以透过那不合身的衣裤看到他挺拔健硕的身姿。
是的,那人便是我!
不!
更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与我一摸一样的人,就连衣服破了几个洞,具体在什么位置都一摸一样!
不要笑!
虽说我这样形容自己,但那确实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