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手臂竟由黑白之气相互环绕,犹如天与地,阴与阳一般相依相伴,相辅相成。缓缓相互贯通并融合,最后构成一个完整手臂的形状。
虽说此物此时是气态,但依旧由每根气脉坚固地向我体内蔓延深入,链接时的那种痛心入骨,使我双腿顿感酸软,无力趴在石锥之处,闭目默默隐忍。
手臂开始不自觉地挥动,以此调节关节处的筋脉,并扭动回旋使之发出“咔咔”之响。
我微微抬头双眸皱起,忍着疼痛拉动肩部的筋脉自主尝试掌控那新生之臂。
很快便忍过了这锥心撮骨之痛。
原本缺失的位置竟长出一条由黑白之气环绕的臂弯。
魁魅之手从此诞生,我多次试图挥动,握拳,尝试着各种动作,希望可以更好的适应以及应用它。
最后并对准石锥奋力一抓,果然这新臂力大无穷,只听“咔嚓”一声,坚硬石锥即刻被抓的粉碎。
灰白色的灰渣洒落于地。
我露出一脸欣喜之色,出生以来从未有过双手,并不知这双手相互协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便开始轻轻相互摩擦,拍打手上的余灰。
孟婆随即说道:“这手臂你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它的问世,将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但想要拥有它的威力,必然要为之付出代价。还有,它的能量还需要你一点点释放出来,记住,万事不可急于求成!”
说罢,孟婆便转身抬步走回锅前,握起汤勺继续搅拌着锅内的浓汤:“现在你可以喝那碗汤了,不过你要记住还阳的期限是三个月,时辰一到,你务必反回,切记一刻也不能耽搁,不管处没处理完手中的事,明白么?”
“明白了!”我闻之连连点头,又抬起新生左臂瞟了一眼!
“这个手你放心,还阳后它的样貌与常人的无异。”
“那就好!还是要先说一声谢了!”
“哈哈哈,先别谢的太早,你还不知道我让你做什么呢!只是眼下还不能与你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行!我就先走了!咱回见!”
孟婆闻言并未再言语,只是头也未回地轻轻点了点,我便“咕噜”一声,将那碗浓汤一口喝了下去。
只觉一股暖流自食道直接涌入胃部,胃部在接受到这碗热汤之后,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眼冒金星一般开始天旋地转,晃晃悠悠地便意识模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鼻息处嗅到一股冰雪的气息,冰凉而又清爽。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便朦胧地看到那个久违的密室,就是我与师父一直居住的那间密室!
屋内由于没有窗户,此刻光线很是昏暗,屋外还时而传来北风呼啸的声音。
而我此刻身体正僵硬地平躺在那张熟悉的铁床之上。身体上方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自凌空悬着五张黄色符咒,这符咒如果不是引我回魂的符咒,那便应该是保我尸身不腐的关键所在。
不然以我魂魄离体的情况,身体不可能存放四五个月之久!
除非……我的身体一直还有生命特征,不然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在我睁眼的一瞬,那五张符咒几乎同时舞动了起来,还发出淡淡的紫色精光。
我才去地府几个时辰,阳间转瞬竟已是深冬。
我刚想起床,只听“咣当”一声,大门被打开了,想必定是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既然我顺利还阳了,倒不如逗逗师父他老人家,给他个惊喜。
我急忙闭上双眼,以耳畔倾听来人的方向。
师父带着满身的寒气匆匆忙忙自外面跑了进来。
此时已是寒冬时节,我双眼微眯成缝,偷偷瞧见师父穿的并不是很厚,双手抄进袖口,头上、肩上落着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显的他那两鬓斑白的银丝愈加明显。
他径直走到我的床前。
“哎呀!今天可真冷呀!眼下又快到年关了,也不知道你小子跑那边,此时在干啥呢!”他一边抖掉身上的雪花一边自言自语。
“师父我也就这点本事了,暂时还能保你尸身不腐,要是等过了年关,天一热起来,怕是这符咒也不好使咯!你说你傻不傻,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去地府你小子还跟我抢!唉!”
屋内温度很低,也不见师父生火取暖,他便双手相搓,以使掌心暖和一些。
他刚要转身离去。
突然,悬于五方位的符咒竟凭空掉落至地面,被刚刚融化的雪水很快沁湿了。
师父忙驻足一脸愕然地转身,低头弯腰去拾已然被雪水沁湿的符咒。
“这是咋滴了呀?怎么还能掉下来呢?”
我见机会来了,便双手前伸,眼睛使劲上翻,露出白花花的眼球,身子一使劲,直接站了起来。
对准师父就跳了过去,师父本还沉浸在符咒脱落的事情上,见我直接站起来,朝他蹭了过去,顿时也吓了一激灵!
并连连后退了几步,待他定睛看清我的时候,赫然欣慰地笑了,抄手便朝我的脑门拍打而去,“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到了我的额前。
我吃痛之下,忙以手臂去揉痛处,师父一把将我拢至怀里,他笑的像个孩子,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
眼泪自脸颊顺流而下:“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呀!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呀?你们都走了,唯独把我一人留在这世间死守,我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你们怎么就忍心把我独自扔下呢!啊……”
趴在师父的肩畔,我的眼泪也不约而同地“吧哒吧哒”流到他并不厚实的棉衣之上。
他以手臂用力拍打着我的脊背:“你咋才回来呀!你咋才回来呀!你让为师我等的好苦呀!要不是因这古墓,我也都随你们一同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