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头部微倾,低头默默抹着眼泪,好似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竟突然头部一扭,看向了我!
当我隔着窗户看到那双阴恻恻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我时,我的身体如同通电了般,麻酥酥的!
可我明明躲在窗户后面,正常来讲,她该是看不见才对呀!
我顿时被那阴邪的双眼吓了一激灵,连忙往墙边靠了靠,以此来逃避与她的对视。
那女子见我藏了起来,嘴角一抖,竟冷冷一笑,径直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慌的很。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少,我猜她定不是什么善茬。
回想起师父先前的交代,只要不出屋自会无事!
眼下我是没事了,可我爹咋办?
看她那样子像是奔着我来的。
如若她害我不成,难免不会对身后的我爹下手,想到这,我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转瞬,那女子已然走到门前,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
天很冷,门是关上的。
“我帮你开门!”
见那女子要进屋,我爹连忙在后面说了一句,就跑上前伸手把门给拉开了!
风“嗖”的一声就窜了进来,把我的头发吹的直翻滚。
我有点害怕她那眼神,开门的瞬间我向后又退了两步,眼睛却不敢离她左右,生怕她直接跑进来。
我爹刚把门拉开,一脚就钻了进来,我顺势连忙拉了我爹一把。
他一进屋就跑到灶台下,抄起炉钩子,指着那女子问道:“你……你找谁?”
那女子轻蔑地呵呵一笑,“当然是找他呀。”
“你……你是啥人?找娃做啥?”我爹的声音有一点微颤,手里的炉钩子也在抖动。
那女子嬉笑着,想要拨走眼前的炉钩子。伸手的瞬间只听“嘶”的一声,一股黑烟在她那纤纤玉手的指尖冒出,我和我爹把目光聚集在她的指尖,女子顿时把手缩了回去,眉头一皱,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她揉着手指,看起来好像被扎了一样,应该挺疼。
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是你爷爷让我来接你,他在下面很寂寞,跟我来就能见到你爷爷了,过来呀!来呀!”
她还对我勾着手指,却没再向前走一步。
师父临走时推测到今天会来怪人,提前在门上贴了符,应该就是为了防她,怪不得她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呢,触碰被符封印的地方会让她受伤。
老话说的好,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害人的妖怪,定要万般小心。
要不是师父提前告知,怕是我早就随她去,现在恐怕都成盘中餐了。
“你瞎说,我爷爷都死了,你骗谁呢?”
“哈哈哈,我骗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她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心窝子。
我满脸疑问,甚至在等她继续说下去,爷爷到底为啥要上吊自杀?
“你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来呀,来呀,来呀……”她轻柔的对我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我开始迷离,恍惚间向前走了几步。
“你个兔崽子,不要命了?”
我爹用炉钩突然勾住我的衣领子,我酿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个跟头。
回过神来才知自己竟然差点被她勾走。
天色渐黑,北风呼啸,此时门一直开着,我被冻得上牙直打下牙。
与她对视竟会被勾魂,那只要不看她便是。
待我反应过来扭头不再看她,此刻我只想逃,可她在门外堵着,我与我爹只能朝里屋跑。
房门也没敢关,因为门是外开,若是想要关门必然要出去。
我和我爹没理她直接就跑进了里屋,本想等她走了再出来看看灵堂的蜡烛燃的怎么样了。
经过昨晚诈尸一事,今晚真是怕旧戏重演。
蹲在屋里我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刮的更起劲了,好像在疯狂撕扯着门上的那纸黄符,也不知那符被师父贴的结不结实。
女子却围着房子飘来飘去,从里屋的窗户能看见飘来飘去的白影,想必她是在想办法从其他的地方进来。
真不知这里还能坚持多久,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为何要寻我?
转念又一想,会不会是她害死了爷爷奶奶?如果跟她一直这么耗下去,怕是坚持不到天亮。
此刻我心里紧张的很,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唉!
也不知师父一会还能不能过来。
就在我万般恐惧的思绪在脑海中乱飞时,突然感觉外面的风好像停了!
可这种安静仅仅停滞了不到两分钟,片刻死寂过后又是一阵锣鼓喧天的吵闹,听起非常些诡异。
大半夜的,村里为何会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急忙看向窗子,因窗子结满了冰花,啥也看太不清,但整个窗子却被光亮映的通红通红的,红的发紫,那诡异的红甚至都有些刺眼。
眼球的刺痛使得我扭头看向我爹,与他对视了一下,他却一脸茫然地盯着我,好似在问“咋滴啦?”
难道他没看到那刺眼的红?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不会也没听见吧?
随后我便挪到窗边,对手指轻哈了一口暖气,又在冰霜上戳出来一个圆形小洞,冰水顺着冰花流淌而下,我便凑前向外看去。
原本在外飘来飘去的青衣女不见了。
外面铺天盖地的一大片红,再就没瞧见任何!
她去哪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只要不出去就行,我谨记师父的嘱咐。
经过昨夜的惊吓,我没再敢走出里屋,只是悄悄打开屋门,顺着门缝往外看那女子还在不在门口,外面的房门还四敞大开着,院子里黑洞洞的,门口还有一些刮进来的雪花,四周却一片死寂。
我家在整个村子的东北方,右侧是山,左侧是佘林庆也就是我师父家,前后都没有邻居,师父是天一黑就去守墓,婶子基本都是打牌到天亮,所以我家这基本没啥人活动。
见无人,空气也静的有些压抑,想必师父还没回来。
那女子为何会平白无故的离去?不会是想要诈我吧?
想到这,我有点后怕,顺着门缝看向灵堂,里面依旧漆黑一片,我慌忙退回去,顺手把门挂好。
此刻我心跳的厉害,生怕她躲在哪个暗处,等着我出去,把我扑个正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差不多到午夜子时,锣鼓喧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竖着耳朵听,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我爹今晚没睡,躺在炕上就那么看着我,还问我咋滴了。
我说有人在敲锣,他竟然说没听见,还嘲笑我被吓傻了吧?
我当时真想说,还不知咱俩谁傻呢!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
我就没再搭理他,竖着耳朵继续辨别那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