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然落山,林子里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女人般的啼哭之声,那声音凄厉而又诡异!
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我的眼睛似乎适应了一些这样的环境,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并不清晰的黑白之色。
此时,正呆立于原地,在想着下一脚该踩哪块木板之时,一阵阴风“呼”地就自老屋内刮了出来,那阴风冷的透彻,还伴有一股子潮湿之气,腐烂的气味也很浓烈。
我闻着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甚是想吐,努力调整了好半天才给憋了回去。
伴着阴风,那即将掉落下来的木门是“吱啦”一声,竟被这阴风直接给推开了!
整个门形黑洞霎那间便映入我的眼帘。黑洞之内,似是正有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召唤我进去,里面漆黑成团,站在此处是啥也看不清。
这门一开,使得本就紧张的我,顿时双腿一软差点跌坐于地。
当所有画面拼凑至一起,我顿时便产生了一种不想进入的想法,觉得这老屋里有问题,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最后,直觉告诉我,里面可能有脏东西正在盯着我。
所有的疑虑竟是被这“吱啦”一声的门响给惊醒了。
为什么我一靠近这老屋,后面那鬼东西就消失了?追迷路了?显然不可能!会不会是它早已坐在里面,眼下就等着我送上门了呢?
而且这老屋怕是也不结实,万一哪下子走不好榻了,再把我给砸里,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我颤颤巍巍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只觉的颈椎处的关节都在随着我的扭动发出“咔咔”的响声,随之传输到我的后脑海。
我当时头很沉,真有些后悔了,若是白天来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眼下,要么死在这,要么拼了!
见周围安静的很,我抬腿刚要跳下台阶往山下跑,可一个声音却突然叫住了我,似是能读懂我的想法一般。
“都到这了,你就不想见见我么?”
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老屋内突然传了出来,听起来犹若十来岁少女般的声音,很是动听,但音调却拉的很长,配着这诡异的气氛,我的鸡皮疙瘩是一层一层地往外冒。
此时我被吓得不敢回应,但也不敢动了!
“来呀!过来呀!”
那荡气回肠的话音刚落,我的神识便逐渐变得恍惚,腿竟不听使唤地向老屋缓缓移动了过去。
在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我便有点懵了!
随着僵硬的身体刚一迈入这间老屋,便感知那股潮湿腐烂的气息愈加浓烈。
我开始拼命地在自己的体内挣扎,可这身子如同不是我的一般,任我如何挣扎,依旧不听使唤宛若提线木偶般向老屋内走去。
由于光线暗沉,刚进门,便隐隐瞧到屋内摆有一张方桌,模样看似有些像是贡台,上面还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还未等我看向其他,身子已然不受控制地朝右恻的木门走去。
那门紧闭,就在我即将贴上木门之时,门却“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
此时,我头上的汗珠已然流到了眼皮子上,心跳的厉害。
刚一走进这内屋,身后的门却又“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我被吓的魂差点没飞出来!
这分明是一间卧室,而此时,我就站于门口,并未向前。
屋内黑漆漆的,却唯有一大片红,明晃晃地刺入我的眼球,一个红衣女子正端坐于炕,那红色很是扎眼,黝黑的长发垂于四下,脸很白,比白纸都白,五官看不大清楚,不过她好似在笑,笑的很是阴邪,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并不是刚刚追我的那个鬼东西,不会是撞见什么厉害东西了吧?
我被吓的似要晕厥一般,却又不知是何等力量支撑着我!
“嘤嘤嘤……这么小……哎!”
阴阳怪气的声音自那红衣女鬼处传了过来。
“不过没关系……”她转瞬再说。
话音刚落,只见那女鬼似是撩了一把头发,随即又轻抚了下她那惨白的脸,身子随后晃动似是要起身一般!
我唯恐她会朝我走来,心中的恐惧如同荒草般疯长。
可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自老屋外突然传了进来,那声音似是很焦急,可那声音竟在叫我的名字!
“霄儿,走!走!走!不要过去……”
我如同被这几声“走走走”给唤醒,身体突然苏醒,并摇晃几下头,以使自己清醒一些。
二话不说,我转头就跑,可刚一转身,竟直接撞到房门上,门框上方的字画“咣当”一声就掉了下来,摔的粉碎,险些砸到头。
当时很慌,只觉那红衣女鬼似是要起身抓我。
来不及思索,我拉开那破门便飞奔而去。
逃脱之余,还能听见屋内那红衣女鬼的阴笑之声,笑声似是在警告我,逃也是枉然,何必费那般力气。
“别回头,霄儿!快跑!快跑……”另一个声音又从老屋内传了出来。
这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竟还叫我快跑?
我是一边跑一边下意识地思索着!
随后便是一阵打斗声入耳,听着应是很激烈。
我顾不得那么多,开始发疯一样顺着山坡往山下扎,都快忘了还有脚这么个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隐约看到山下一丝温暖的光亮之后,瞳孔瞬间虚化,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倒于地。
当我再次醒来,竟已经躺在炕上了,火炕被熏的温热,使我舒适了不少。
“奶奶……我想喝水!”
我觉得全身无力,口干舌燥。
“娃!你醒啦?娃!你看看奶奶!”
我只能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奶奶她笑了,笑的都流泪了。
“娃醒了!娃醒了!”
奶奶嗓门子大,对着里屋喊着。
爷爷提着一只还没穿好的布鞋酿酿跄跄地跑了过来。
给我喝了一些温水,便坐在旁边与我聊了起来。
听爷爷说那天他们在村子里找我,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我,后来是在后山林子旁边发现我的。
发现我的时候气息很微弱,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要不是这身衣服,怕是都要认不出了。
“那天?”
“难道过去好几天了么?”
爷爷脸上挂着微笑,那笑后来又定格在了脸上,便僵硬地点着头并重复着:“好几天了!好几天了……”
爷爷说抱我回来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村里的两个医生都看遍了,病是越治越严重,最后命悬一线瞳孔都扩散了,本以为留不住我了。
后来是邻居佘林庆来看我,这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是生病了,而是中邪了。
林庆叔有文化,我的名字就是他给我取的,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出生那日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了我,怕是早就被冻死在河边,随我娘一起走了。
他们佘家世代守着一座古墓,好像又精通点道术,懂得一些驱鬼辟邪的本事,只可惜膝下无子。
故此,对我有几分疼爱,又有几分怜悯。
爷爷说我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中邪了,林庆叔已经帮我做了法事,休养几天便会好。
他还警告我,以后再也不许去后山,那里不干净,别说小孩子,即使是几个大人白天进去都有可能撞到邪祟。
这次能留着小命出来算是命大。
我微眯着眼睛答应了爷爷,可心中却有万般疑问,为什么爷爷不与我说我娘的事?
还有昨晚唤我名字的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屋里?
我娘的尸骨到底在哪?我怎么才能让我娘好好安息……唉!
真想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