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晖他们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只能看着尤遇随着白烟的指挥,进入底下真正的献祭之处。
尤遇按照指示,原本空旷的地方便浮现出一道阵法。
有生无死。
居然是献祭复活阵法。
没想到这白烟这么疯,这种阵法需要布阵人耗尽全身精血,神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尤遇不禁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白烟沙哑的声音透露着滔天怒火,“是我们,是魔城数万的城民。我们要为这不公的世间寻回公义。”
尤遇还想说什么,便被白烟直接打断,“小丫头,你怕我没有看出你的目的?刚才那股莫名的力量就是你在搜寻阵法的源头吧?呵,不自量力。”
白烟早就不是人,在它的地盘上,对任何除它之外的力量波动都十分敏感。
尤遇内心一惊,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你嘴硬也没事。”白烟飘到祭坛处,看起来怀念极了。“我知道你很在意上面的那些人,从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了。只要你乖乖献祭,我可以考虑留他们一个全尸。”
“要不然。”白烟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我就将他们炼化为恶魂,日日夜夜遭受着无尽的煎熬。”
尤遇彻底慌了,“你敢!”
白烟又变幻成“尤遇”,“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尤遇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嘴角的阴邪让人毛骨悚然。
她终于明白,这对面的东西没有什么干不出来。而且这献祭重生阵法,根本无法逆改,要么是阵法复活成功,要么是布阵者自愿放弃。
可这两个条件,她都做不到。
尤遇像是破罐子破摔,“我知道你敢,既然你想我主动献祭,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她直接大摇大摆地坐下来,“这献祭阵法,只要献祭人有一丝不情愿,就起不到任何效果。我相信你知道这一点。”
白烟“尤遇”看着她这样子,反而有些欣赏,“小丫头不仅懂得多,还挺有胆色。既然这样也配知道这段真相。”
刹那间,阵法光芒大盛。
周围的石壁像活过来了一般。
“这才是上面那些壁面没有说完的真相吗?”
她看到了那场风光大嫁的盛世婚礼后,孩童的嬉闹,老人的祝福。
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满足笑意。
“真相?真相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并且被残害者永远掩埋尘封罢了。”
白烟“尤遇”声音不再粗粝,反而透着清隽少年的朝气,“我们那时候可不叫魔城,城民安居乐业,远离俗物,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那会我也有个修士侠客梦,我想持剑走天涯。”
“之后呢?”尤遇听着他憧憬的声音,追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一幅幅壁画被照亮。
“呵。”它的声音再次变得哀怨愤恨,“因为我们唯一的水源莫名断流。有人出去寻找水源,却被外面的修士诬陷故意作乱,彻底封死了我们出去的道路。”
石画也显示出那段悲惨的日子。
与其说是红砂石调制而成的画面,倒不如说这些其实就是他的记忆。
无数人活活渴死,尸横片野,直到尸体发烂发臭也没有人去收尸。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埋葬了。
直到一天,城主号召大家聚集。
他们终于决定决定往草原深处去寻找有水源的地方。
“可惜啊。我们找啊找啊,队伍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我一个了,都还没有找到水源。”白烟的眼神看向大漠中心,“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尤遇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
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白烟笑的癫狂,“我是靠喝着他们的鲜血才活了下来,你知道脱水之人的血有多咸多腥吗?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喝,因为我要活,我要为他们所有人活,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尤遇心头酸涩,谁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应该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才对。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后无量宗真的像中那样全员陨灭,她是不是也会选择这样相同的结果。
“为了报仇放弃自己生的机会,值得吗?”尤遇轻轻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问白烟,还是问她自己。
“怎么会不值得!”白烟猛地靠近她脸,“我死不足惜,就算入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但是那些人都该死,他们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来我魔城搜刮灵物。”
他们?
尤遇不由猜测道:“你是说天昱宗那些长老和弟子吗?”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白烟像“躺”在祭坛上,浑身爆发出愤怒的红焰,“就是那些人,之前就从我们手中抢走凤凰令。呵,后面居然还想抢其他的东西,可笑至极。”
凤凰令?
尤遇这下真的疑惑了,“不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名才有资格保管凤凰令吗?”
“哼,还不是因为他们故意弄的那套说辞,再拉着整个修仙界修士一起。”白烟满脸不屑,“不过他们根本不能破解真正的奥秘……”
白烟沉寂了下去,不再多说。
“好了,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尤遇还有很多想问的,不过当下这情况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白烟显得十分不耐烦,“快说。”
“林清羽是不是你的人?”
“不认识。”
难道这人不是魔族?
“行了,走吧。”
尤遇被一股力量催促着向前,来到祭坛之前。
“你拿着那个刀,划破掌心血滴落在阵法当中即可。”
祭祀时不能打扰,白烟见尤遇乖乖配合,当即也就飘散离去。
谁知意外就在一瞬间发生。
尤遇徒手画符,几道符文瞬间束缚住了白烟。
“你个狡诈的修士!”
白烟拼死挣脱,符文接连爆裂,最多只能困住几瞬。她刚刚在白烟情绪之时,便在思考着如何救小炮灰们。
尤遇心神一凝,瞬间调用最大的灵力布下一道传送阵。
既然献祭重生阵法无法更改,那就让她留在这里。
她之前就在朝夕城就观察过传送阵的阵法,阵法简单,只是耗费的灵力巨大。
以血为阵。
灵力为引。
上层的小炮灰几人发觉自己突然漂浮空中,瞬间像是意识到什么。他们不断挣扎,但是依旧不得动弹。
只能看着自己离祭坛越来越远。
尤遇毕竟才元婴后期境界,体内灵力总有耗尽的时候,更何况这里并无其他灵力补给。她争分夺秒地坚持着。
还差十步。
三步。
白烟上的符咒已经只剩最后一张,下一秒就能挣脱开。
“啊!”
尤遇猛地逼出身体仅剩的灵力。
终于将几人推向城门之外。
与此同时,秘境外的莫九川突然从入定中清醒,他的瞳仁透明,目光遥遥望向秘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