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红灯笼那里突然冒出一张人皮脸，不停鼓动，恐怖噬人。
更吓人的是它能不断变幻出年轻女孩的脸，每张脸上都带着令人心惊的惊恐。
“我怎么觉得看到桃花眼了？”闻喜喃喃自语，因为他是天生的面瘫，尤其会在意别人生动的五官神情。
刚刚晃过的一张脸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与洛川的如出一辙。
“不好，那张人皮想要逃走。”
人皮不断挣扎，终于冲破了尤遇灵力的禁锢，几人全力攻击。
“句容句容，你无敌巨好看。”陆续言夸了一句后，拔剑而出，句容的正气恰好可以压制邪魔之气，人皮脸一分为二。
无数张年轻女孩的脸浮现空中，痛苦的脸庞十分扭曲，不断重复着两个字，“救我。”
“救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
几人不禁放开听识，刹那间无数的“救我”就在脑海中不断冲击，南星三人更是顿时七窍流血。
“砰。”
几声熟悉的响声后，尤遇等人恢复正常，只有莫九川还暗暗可惜，都没扔过瘾。
玄晖急忙往三人嘴里喂下复原丹：“好点了嘛？”
三人虚弱的点点头，但明显是元气大伤。
“桀桀，来抓我啊。”
尤遇一把按住陆续言的手，轻轻摇头。
人皮脸重新恢复如初，不断出言挑衅。
“救救我，救救我，桀桀桀桀。”怪异的少女音混杂着铁锈拉喉声，没有五官的脸上竟然露出讥讽，“你们这些人类，果然都是胆小虚假之人，那就看着这些女孩一个个死去吧。”
紧接着一张张女孩痛苦的脸又露了出来，哀伤含泪，面目惊惧。而之前那张桃花眼也在其中，只是那女孩脸上似乎并不带任何表情，就这样呆呆的。
恰好此时天边见亮，人皮脸飘向屋内，街上的大雾也渐渐散去。
“烟雨楼。”尤遇定晴看向这个招牌，“我们先回去。”
晃动不止的红灯笼也终于伫然不动，迎来新一天的朝阳。
稍作休息后，玄晖就向店小二打听街角的那个“烟雨楼”。
“客官，没想到你……”店小二一脸坏笑，接着暗悄悄地对他说：“烟雨楼三年前就关了，你想找的姑娘肯定早就不在那里咯。一夜时间，全部消失了。”
“怎么会一夜间消失，没人查明情况吗？”
店小二一边擦着桌子，随口道：“里面既无打斗痕迹，姑娘们的贴身物品也都消失不见，明摆的就是自己悄悄跑了啊，听说烟雨楼那段时间负债累累。”
玄晖道谢后，又叫了几道菜让他稍后送回房间。
“大师兄，怎么样？”陆续言急哄哄地问道。
“烟雨楼里的人，在三年前一夜消失。”玄晖思忖着，“昨天白日那两位大哥似乎也说了三年。”
尤遇点头，“看来我们还是要再去一趟，不过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接下来整一天，尤遇就拉着南星猫在房间闭门不出。连饭都只是随意扒拉了两口，等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出来。
“这些拿着。”尤遇示意南星将手中的符发给他们，“清心符、屏息符…品阶不高，但总比没用的好。”
“南星，你进步很大啊。入门才一年多，就能画出这么多符了。”白芷乐呵呵地表扬。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南星，欲言又止。
白芷眉头一皱，意识到不对。
“二师姐。”南星一脸颓然，有气无力道：“我就画了这一些，其他都是小师祖画的。”
他扬了扬手上稀稀拉拉的几张符纸，还比不上白芷手上刚分的多。
“额…”白芷尴尬抠脚，勉强扯出笑容，“我懂。”
在场的人，谁没被尤遇打击过，明明年纪最小，但似乎就没什么是不会的。
几人又掏出林长老给的避毒丹、清灵丹之类的丹药一股脑吞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甚至逃跑预案都想了好几套。
尤遇拿出一些丹药给莫九川，看着他盯着手心的药丸不动。“吃了才能去。”
原本尤遇是打算把他和三小只都留在客栈，谁知三小只眼泪汪汪，莫大公子也一定要跟着。
莫九川侧过身去，喉结微微一动，随后看向尤遇，似乎在说已经把丹药吞下去了。
“好，我们出发。”
莫九川轻轻一捏，手中就落在几缕灰烬。
偷梁换柱，浑水摸鱼，虚晃一招，这个穷酸丑修士说的有点道理。
白雾越发浓重，空中飘散着蒙蒙细雨，街道依旧是空无一人。
“还真是应景。”尤遇不禁嘀咕一句。
烟雨楼大门敞开，里面幽深一片，似有重重危机。
几人拿出灵器防身，全身戒备，彼此检查着。
“哎~你等等。”
尤遇一个没看住，莫九川就直冲冲地往里走去，几人也顾不得之前商量让玄晖和白芷打头阵的事，只得赶紧跟上他。
这个不省心的货！
雕栏映日，画栋飞云，几处楼宇连绵相接，雅致非凡。
只可惜当年的辉煌不复存在。
“桀桀。你们居然还敢来？”人皮面的铁锈拉扯声再度响起，“也好，你们这副皮相倒是不错。”
随即人皮脸再次音波攻击，可惜对尤遇她们没有效果了，身上的符咒和丹药已经起了效果。
“还有点本事。”
接着人皮脸放出无数张人脸。
呐喊，尖叫，面目狰狞。
形形色色的痛苦人脸在尤遇等人眼前旋转游走，面对无辜的女子，他们不忍下手，只能被逼的阵型散乱，勉强防御。
莫九川嫌弃地瞧着空中漂浮的这些脸，而这些人脸也只敢围着他旋转，并未近身。
“丑。”
尤遇心中无奈，这时候还在嫌人家丑，明明这些都是花季美少女。
嗯？美少女。
尤遇眼睛一亮，大喊道：“以暴制暴，我们用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随即便在灵袋中所有能够照出人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小炮灰们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纷纷掏出亮晶晶的东西。
尤遇左右上下游走，将这些能返光的东西各归其位，降邪阵初成。
“散开。”
一道灵力投入阵眼，光芒连接，竞成了一块巨大的镜子。
阵法大成。
烟雨楼每处都被清晰的映射其中，人脸皮终于看着自己没有五官的样子，撕心怒吼，抓狂暴走，镜面隐隐开裂。
“啊！！！”
终于，镜子破碎开来。
尤遇等的就是这一刻，无数碎片中就有无数张人脸皮，攻击效果叠加。
以暴制暴，以丑制丑。
人脸皮哀凄一声，像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来，空中无数的人脸回归，重重叠叠地落在人脸皮上。
“谢谢恩人。”
“小女子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
“谢、谢……”
少女脸恢复平日的容貌，每张脸都诚挚的表达感恩之情，她们从来没想到，还能有不被禁锢的这一天。
“不用谢。”尤遇安抚下来，立刻问道：“你们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沉默几瞬。
第一张人脸女子说道：“我只记得在家中睡觉，阿娘还嘱咐我第二日去庙中上香。谁知…就变成了这样。”
“对，我也像王家姐姐一样，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是这样了。”又一张眉清目秀的少女脸抢着说道。
“是，我们也是。”
尤遇眉头轻蹙，看来人皮脸专挑女子睡着后，毫无防备下动手。
“你还不救她们吗？”莫九川看着尤遇不说话了，好心提醒道。
尤遇猛地转头看向他：“她们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