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苏无奈一笑,赶紧摇了摇头,道:“姐姐你又在胡思乱想了!那东家对祁骁很是关照,我看他们关系好得很,还经常给他打赏一些好玩意儿呢!你若真是有顾虑,就更要把这活儿接下来做好,这样你既挣到了钱,祁骁也把事儿办好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林落苏一番解释,果然让林落薇彻底放下顾虑,接过了银子。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苏苏,你说得对。这对我而言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会用心做好这批活儿,不会辜负你跟祁骁的这片心。”
“姐姐这样就对咯!”
林落苏放了心,脸上也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二人说了会儿话,就一起烧火做起饭来。
不久,盼儿也醒了,乖巧地自己起床洗漱。
一看到姨母来了,赶忙小碎步跑过来,抱住林落苏的腿不肯放松。
“姨母姨母,盼儿想你!”
奶团子甜甜糯糯的声音顿时融化了林落苏的心。她赶忙把小宝贝抱起来亲了几口,“姨母也想盼儿了!么么,再亲一个!”
一时晨光明媚,映照院子里三人笑容灿烂,一派祥和好风景。
而那厢,祁骁起来收拾一番,又进宫去了。
这段时日,楚祯命他日日都要到养心殿商谈边疆事宜。
这几日正是战况最为焦灼的时候,每一次战报都意味着局势的改变,需要立即做出反应。
祁骁正急着往养心殿走,蓦地迎来一队仪仗。
“骁儿!”
一个醇厚清亮的女声喊住他。
祁骁定睛一看,竟是长公主殿下。
他立刻顿下脚步,请了个礼。
“儿子见过母亲。”
长公主赶紧把他扶起来,笑着打趣道:“骁儿,没想到我今日进宫还能碰上你。看来你我心意很是相通呀。”
长公主今年也不过四十五岁的年纪,保养的特别得当,皮肤白皙,几乎没有皱纹。
略施粉黛,简直像三十岁的贵妇人。
她自带皇家尊贵血脉,气质偏端庄雍容,眉宇间那股年岁积淀的阅历与气质,昭示着她已经历经年华荏苒。
或许是因为长公主常年跟驸马远离朝政的缘故,她不像寻常王公贵族那般端着架子,反而格外亲和随意。
她时不时就出门游历山水,心胸潇洒开阔,眼界不同于一般闺阁夫人,皇室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位皇姑姑。
从小她跟祁骁的相处也没有太多礼节规矩,小时候没少带着他四处游玩撒野。
只不过祁骁这孩子性格太过于端肃踏实,又是个不爱表达自己的闷葫芦,长公主有时候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后来,祁骁上了战场,被封了肃王,身上多了那么多担子,渐渐地跟公主府也没有幼时那么亲昵了。
但在长公主心目中,祁骁永远是小时候那个,会把人生秋猎打到的第一个猎物亲手做成氅子送给她的好孩子。
即使,不是亲生。
这是她和她的皇兄——死去的先皇之间的秘密,绝不可向其他任何人披露。
包括祁骁自己。
祁骁恭敬回道:“母亲,儿子今日进宫是来跟圣上商议匈奴边境战事。”
长公主点点头,看着他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但你也别忘记照顾自己的身子……还有家人!”
祁骁一愣。
长公主眨了眨眼,道:“你老实跟娘亲说,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都忽略自家夫人了?夫妻吵架可不是小事!为母跟你说,家和万事兴,只有维持家庭和睦,才能再谈别的大事……”
说到这,她眉眼间浮现起几分兴味!
祁骁有些头痛地扯了扯嘴角,眼皮一跳,赶忙打断。
“母亲,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刚问完,祁骁一顿,就反应过来了,还能有谁?
他凌厉的眼刀瞬间飘向了不远处跟着的白启。
白启立刻眼神乱飞,不敢回看,心虚二字就挂在脸上!
“你也别怪白启,都是我吩咐他留心的。你要怪,就怪我这个为儿子操心的母亲吧!”
长公主故作伤感,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扮可怜,“唉,好不容易盼到你成了亲,结果你又不愿意把我的好儿媳妇带回来给我看看。你说,我能不着急么?所以我才让白启替我留心着。你若是不喜欢,那为母跟你道歉,都是为母的不是……”
祁骁暗暗腹诽:什么“着急”啊!是实在难掩好奇吧!?
“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
祁骁深吸一口气,忍住无奈,跟长公主好声好气道:“母亲的教诲儿臣记下了。儿臣的家事,自有分寸,母亲不要太过担心儿子……”
长公主一听,这是让她别管的意思?
那怎么行?
“什么自有分寸呀,我还不晓得你?你这孩子,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有事硬是憋着不说。你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若是不小心把人家气走了怎么办?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
祁骁心里蓦然闪过昨晚他喝醉冲动惹恼林落苏的情状,一时心虚,这下不说话了。
长公主语重心长道:“骁儿,我都听白启说了。这些日子,你一直没有跟你的娘子说明肃王的身份。她只当你是个寻常猎户,那就更证明,她只是因为你这个人才跟你在一起的。这样真心待你的好姑娘,母亲肯定是喜欢的,绝不会嫌弃她的平民出身。你若是顾忌这一点,不敢把她带回来,那可真是错解了娘的心了!骁儿,哪有成亲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婆婆的媳妇呀!”
祁骁语塞,没想到白启竟然一股脑全跟长公主说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又狠狠地瞪了白启一眼。
白起只好再往长公主身边躲了躲。
他……他昨天见王爷借酒消愁难过成那样,心里也急呀。
告诉长公主,也是心系王爷的幸福生活,想让长公主从中调和嘛!
可谁知道一夜过去,王爷和王妃似是已经和好了!
这下倒成了他碎嘴子!
祁骁长吐一口气,耐心道:“母亲的话儿子记在心上了。只不过最近儿子事情繁忙,等到边疆战事平定,儿臣一定会选个好日子,安排母亲和她见面的。”
长公主闻言这才消停几分。
可旋即她又眼前一亮,道:“若是你最近忙,我也可以去村里看望你们呀。说起来,当时你搬到京郊的时候,我跟你父亲正在姑苏玩呢,回来就发现你不在肃王府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直也不让我们去,要不,正好借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