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马梁心在滴血啊。
他答应交易之前，还专门把那些东西又仔细看了一遍。
却没想到，这块碑石居然是武则天下令雕刻的。
“别急啊，好戏还在后头。说起来，你们的运气是真的好。走在大街上，居然能遇到有人主动卖货给你们。如果我有这样的运气，就烧高香咯。”
马梁板着脸，沉声说道：“少废话，你有话就直说，别给我装神弄鬼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武则天在位时，西域有个小国派使者来长安进贡，除了毗娄博义天王的额骨舍利、辟支佛的舌头舍利外，还有一样东西。”
冯炳瑞往那堆东西看了一眼，“你不会是想说，那堆破烂里边，还有西域古国给武则天进贡的宝物？”
越来越他吗离谱了！
马梁承认自己对石碑打眼了，但要说那堆破烂里边还能找出极品古董，把他杀了，他都不相信。
“确实如此，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能猜出来，我就把西汉镶松石金饰牌还给你们。”
几十万也是钱啊。
正如蚊子肉也是肉。
对于他们来说，几十万的物件确实跟蚊子肉差不多。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笔钱要攒好多年才能攒到这么多。
“这可是你说的。”冯炳瑞也不客气，说找就找。
他在那堆东西中反反复复看了半天，一共就7件东西，都其貌不扬，唯一保存好的，已经被马梁拿走了。
“既然是进贡，肯定是能展现当时的西域文化，否则一般的金银财宝，武皇早就见识过了，根本不稀罕。”
冯炳瑞看到一尊童子飞天像，虽然脚部分已经缺失了，但说不定进贡的时候，是制作非常精良的物件。
当他把童子飞天像拿起来的时候，孙旺福都忍不住笑了。
“虽然武则天称帝，一反李唐皇帝‘道在佛先’的先例，对佛教尽力扶持，并且执行了‘先佛后道’的政策，以此打压道教，推崇佛教。
但这个童子飞天像，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佛教物品，且制作工艺并不出众。一旦因为佛教的事情惹恼武则天，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西域进贡，除非是特别好的佛教物品，否则一般是不会轻易进贡的。”
周正给过他们机会，但这仨人的眼力明显不行。
至少对西域物件的眼力和对西域文化的了解并不深。
“算了，跟你们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我店里的伙计鉴宝功夫都比你们强。既然你们是白痴，那我就不废话了。”
说完，周正从那堆“破烂”中，取出一颗最不起眼的珠子。
“当初那个西域小国进贡的物品，除了毗娄博义天王的额骨舍利、辟支佛的舌头舍利外，还送了一件东西，叫做青泥珠。
武则天收到这些东西，为了体现与民同乐，便将贡品陈列在皇宫门口，让所有人都能观赏。
一时间人潮汹涌，长安附近的百姓几乎都来看过，前后持续了近一个月。
武则天贵为一国之君，皇宫之中自然珍宝无数，所以对这些贡献很快失去了兴趣，尤其是青泥珠，跟她的其他宝珠比起来，简直是黯然失色。
于是就把青泥珠赏赐给了西明寺，而西明寺也不知道这颗明珠是什么，但碍于是皇帝赏赐的，于是就放在了大殿的金刚塑像的额头上。
过了很多年，一个西域胡人来到长安，不经意间发现了金刚塑像上的青泥珠，惊喜不已，非要花钱买下这颗明珠。
和尚庙里缺香火钱，就开价千贯，结果胡人居然觉得太便宜，老和尚壮着胆子开价万贯，胡人直接给了他十万贯。
得到青泥珠后，胡人立马动身回西域。结果这件事传到了武则天的耳朵里，她觉得很奇怪，一个破珠子为什么能卖这么多钱，于是下令把那个胡人追回来。
一番盘问后，胡人才交代，西域有个叫青泥的湖泊，里边据说有非常多的珍宝，可里边的青色淤泥仿佛有万丈深，很多人下去后就再也没上来过。
在西域有个古老传说，如果能够找到青泥珠，并把它放在青泥泊里，里面的泥巴就立马变成水，泥土下的珍宝就唾手可得。
于是青泥珠就变成了大唐的藏宝，并规定不得传给胡人。到了唐玄宗时期，还经常拿出来看过，可后面发生了安史之乱，青泥珠的下落就不明了。”
周正将那颗其貌不扬的珠子握在手中。
当他讲完这个故事时，青泥珠彷佛被赋予了新生，虽然外表暗淡，但里边彷佛在闪闪发光。
孙旺福狂咽口水，接过青泥珠放在自己手心仔细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之前觉得这颗珠子很普通，现在越看越觉得，怎么着也值个几千万。
“你跟我讲故事会啊？易中天说三国，你聊武周？武则天是你外婆啊，你对她这么了解。”
马梁发自内心不愿意相信，如果那真是青泥珠，他的损失可太大了。
相当于直接拱手把两件极品古董送出去，还以为自己捡了便宜，这才是最打脸的。
“我知道你不会信，关于这颗青泥珠的鉴定问题，我会交给元宫博物馆和我们执江本地的新正古玩鉴定中心。
只需要根据史料回查，再检验这颗青泥珠上边的成分是不是西域特有，就能确定其真实性。
到时候我会把检测报告寄给你，希望你自己准备好速效救心丸，我怕你的心脏不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周正终于可以发出放肆的嘲笑。
痛快呀！
同堂阁的霍启明当初用武则天的晴雨珠作为幌子，让同堂阁免于同行的压迫，在短时间内就发展成现在的规模。
今天他周正，竟真正得到了武则天的另一个宝珠——青泥珠！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马梁的这两个朋友，显然没有马梁兜得住事。
这些东西是他们仨一起买的，结果被马梁交易宝玺时送给了周正。
要不然，那两样东西加起来价值至少六七千万，他们每人也能分到不少。
“老马！都怪你！那是我们的东西，你凭什么替我们做主给送了！这笔损失，你必须赔给我们！”
“老路说得对，宝玺是你私人买的，却把我们的东西送出去了，你哪来的老脸，我看你是脸都不要了！”
商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像气球，一捅就破。
周正跟孙旺福笑看狗咬狗，随后默默将东西给收好。
“老弟，中午有空留下来吃饭吧，我们好久没见了。”
“好啊，我本来就打算来蹭饭。”
与那边吵骂截然不同的，是周正和孙旺福和谐的笑语。
形成了一道分界线。
也是靓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