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沉吟一番，然后抬头问了一下那位掌门:“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如果我不想干了，可以立刻走吗？”
萧逸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问题。
毕竟在他印象中，都没有人会选择离开修仙门派，修仙界危机重重，意外遍布，有一个门派在背后支持也总比在外当一个散修安全。
“……只要你没有做过危害门派之事，随时离开都可以。”萧逸恒心情复杂地这么回答到，那个小姑娘眼睛亮了许多，语气中带着极其清晰的欢快。
“谢谢，我知道了，感谢掌门！”
“……不过离开之前，还请归还一下门派身份牌。”萧逸恒捏着眉心，有些头疼地添了一句。
艾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个身份牌是什么，但听见他有些淡下去的语气，艾草不敢出声询问。
毕竟谁会对一个脑子里一直想着离开自己门派的人和颜悦色呢？要是有人在她面前一直嫌弃自己视为家的孤儿院，闹着要离开，她肯定也会生气的。
艾草默默对他道歉。
萧逸恒有些陷入了自我怀疑，天穹派难道就这么惹人嫌吗？
虽然受到沉重打击，萧逸恒还是安排人前来接艾草。
感受着掌门身上越来越重的气压，胡晏大气不敢出，有点后悔他这该死的好奇心。
胡晏:我怎么没有提前逃跑啊！现在可好了！掌门要吓死他了啊！
“胡晏……”
胡晏正贴着地面准备逃跑，诈听见掌门冷不丁地喊到他的名字，吓得赶紧站起身子:“掌门，我在！”
“你觉得我们天穹派地位如何？”
胡晏见掌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有些放松地缓口气，听见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我们天穹派是绝对的修仙门派之首，坐落于灵脉，灵气丰沛，而且在修仙界历史上一直位于榜首，从未被超越，历史悠久，是众修士向往憧憬的佳地！”
萧逸恒闻言眉目舒展开来，接着将视线转向他，询问致命问题:“那你说那丫头为什么这么排斥啊？”
胡晏:……
掌门，你问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啊？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
还有掌门，你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我害怕。
萧逸恒垂下眼，整个人有些颓废。
“胡晏，你说……我这个掌门当的是不是很失败啊？”
“林沐之前批评过我太迂腐，一直死守先辈们的思想与做法，执法堂案件越来越多……”现在，又有一个孩子想要离开天穹派。
胡晏瞪大眼睛，疯狂摇头:“怎么会啊掌门！”
虽然掌门有时候很恐怖，但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掌门，胡晏他们从未觉得过萧逸恒做掌门很失败。
“……我决定了。”
还没等胡晏组织好语音安慰萧逸恒，萧逸恒就重新抬起头来，眼中像是有烈火翻涌。
胡晏:？？？
萧逸恒闭上眼，再睁眼时，恢复了原来的波澜不惊。
“走吧。”萧逸恒闪身到胡晏身旁，伸出手拍拍胡晏的肩膀，接着准备离开。
胡晏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原来还阴沉着的掌门现在突然恢复活力了。
“对了胡晏，下次不要没经允许就私自离开。”
胡晏:……
此时门派里一些碌碌无为、拉帮结派、呼幺喝六的弟子还并不知道，他们的地狱生活即将来临。
————
“这里就是你们杂役弟子所住的地方了。”把艾草送过来的修士简单交代了一句，给艾草甩了个东西，还没等艾草道谢，就重新踩着剑离开了。
艾草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木牌，上面标着天穹派这三个字。
艾草把视线重新返回到面前这个茅草屋一般的房子前，想了想靠近了一些，然后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女声:“来了！”
接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女性打开了门，看见艾草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艾草朝她笑了笑:“你好，我是新加入的杂役弟子。”
中年女性闻言微微皱一下眉，她双手还保持着抓门的动作，严严实实地挡着艾草，她用很冒犯的目光把艾草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份牌。”
艾草眨眨眼，然后像是了解了什么一般地把手里的牌子递给她。
中年女性粗暴地夺过来看了看，见没有不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她随意把木牌扔到地上，便转身回到屋里。
艾草:……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叹气，弯下身子拾起木牌，把上面的泥泞吹干净，才进入屋里。
屋里空气有些沉闷，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光却十分黯淡，长方台一样的炕沿着墙堆砌成一排，有几个人在上面躺着休息着；也有人盘腿正坐着，脸颊上不断有密珠溢出；也有几个年龄尚小的孩子挤在角落怯生生地看着周围。
艾草这个陌生人出现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她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干着自己的事情，除了那几个孩子多看了艾草一眼。
艾草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要开口询问又不好意思打扰她们。
艾草见旁边有一套桌椅，便跑过去坐到了椅子上，结果屁股还没碰到椅子，身体突然像是被谁猛推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谁允许你坐我的椅子！”
一声尖锐的咆哮传来，艾草刚站稳就被这声吓得抖一下，接着一个人冲了过来，狠狠地抓起艾草的手臂。
是刚刚那个给她开门的中年女性。
“嘶……”那个女性没有控制力度，艾草都觉得她都快把自己手臂捏碎了。
她扭曲着脸死死瞪着艾草，“死丫头片子！你敢碰老娘的东西？！”
艾草甩甩手，想要挣脱她的束缚，“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能熄事儿？！老娘我可不依！”
这听起来像是成心找事一样，艾草皱眉。
这里闹了很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她人的注意了，有人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脸色不太好，正准备大声呵斥小声点，看清状况后立马闭嘴了。
小孩儿们则是瑟瑟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