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炎宇不说话，丁亮和云亮眸子瞬间黯淡了不少，看着彼此的苦笑，了解了对方的心思。
或许赌错了......
这位实力强大的前辈，似乎没有善心......
场面一度变得很宁静，只有小猫平安的“喵喵”叫声。
许久，丁亮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前辈，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答案，换做是您，会不会帮助龙游镇里那些可怜的普通人？”
云玲也站了起来，抱着可能会死去的信念，与丁亮站在一起，说道，“前辈，您点个头或者摇头吧。”
“实不相瞒前辈，我们二人建立清宁小道和年华琴楼，首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龙游镇的普通人，让他们活得轻松一些。其次的第二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有真王潜质的轮回者看到，我们是为了普通人而战的。可是多年以来，没有真王候选看到我们的功绩，更没有真王候选来找我们。我们......快要没有退路了。”
“如今到了不得不站队的时候了。我等皆有感知，地球上唯一一个能够超脱凡人领域的真王即将诞生，想必前辈也能感知到。真王诞生前夕，地球必然经历大战，大部分轮回者从将帅之棋变成兵卒，死伤必然惨重。稍弱一些的轮回者必须要站队，否则只会成为混乱中的一具枯骨，真王脚下的垫脚石，甚至再无轮回的可能。而我和丁亮认为，您有真王潜质，您的前世不会弱于如今已经现实的几位真王候选。”
“呵呵......”张炎宇冷笑，依旧没有抬头看二人一眼，“不入局，怎会变成兵卒。隐于深山，不问世事，散去轮回力，自斩过去记忆，在地球上老死，不就不用经历战乱了吗？何不如此？”
这是张炎宇第二次劝丁亮和云玲不要去管普通人，做好自己，在地球上安然活到老死。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的失望又浓了一分。
夜辉成了一个看客，不说能不能插的进去话，就连他们说的那些话，都不怎么听得懂。只好在心中幽幽叹气，暗恨自己不是轮回者，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
丁亮不死心，继续说道，“前辈，我相信您的这些话是在试探我们。我们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若是战乱将起，我等必然入局，不为争夺真王位，不为此世生命，不为是否能够超脱，只位这龙游中的悲惨普通人。要说龙游之外的那些人......唉，我们无能为力。”
“在地球人眼中，我们人王之上境界已经几乎无敌，一句话便能够庇护一座城。可是在别的轮回者眼中，人王之上是个可笑的境界，凡人尚未超脱，亦无法迈入圣人领域。”
“对不起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相反我需要你们的保护。”张炎宇毫不保留，说出了实话，“所以，对于所谓的保护普通人，为普通人而战，我无能为力。”
丁亮和云玲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大脑在飞速思考，寻找怎样才能说服这位奇怪的前辈的办法。
最后，丁亮一咬牙，示意张炎宇用曾经的力量感知，而后身躯轻轻一震，身后的空间里同步震动。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了，若不是有包间大小限制，不然那身影恐怕能与太阳肩并肩。
“信仰之力！”夜辉惊呼道。
这种气息太熟悉了，正是宇宙中三大最强力量之一的信仰之力。曾经在大盘山，日日夜夜都充斥着信仰之力，用于维护护山大阵正常运行。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虚影形象，而且见过的比丁亮身后的更为庞大，更加威武，更加凝实。可是此时见到第二个虚影，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初次登上大盘山时，张炎宇引来无边无际的信仰之力，以逆天手段布置护山大阵。当时的身影并不虚幻，和真实存在的一般，手一挥，大阵就布置完了。
丁亮咬着牙，豆点大的汗滴不断落下，显然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才让虚影显形。
他硬是撑着，对张炎宇说道，“前辈，这能够让你相信我们的决心了吗？我的前世，本就是为抵抗那些怪物而死，我......”
“呵呵......”没有感情的笑声打断了丁亮说话，张炎宇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信仰之力，这点信仰之力算得了什么，所谓抵抗怪物而死，不过是没有临阵脱逃罢了。几万年过去，才凝聚这么点信仰之力，可见你在曾经的世界并不出名，还没有到家喻户晓的程度，所以你的功绩也不过如此。”
丁亮神色呆滞，脸上隐约有了一些怒容，但在他克制下没有表现出来。
他咧了咧嘴角，收起了虚影，毕竟这种状态很耗费能量，仅仅过去十几秒，他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多年以来，他一直不舍得动用不多的信仰之力，如今为了让前辈看到自己的决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下一次凝聚出虚影，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那个时候，还有人会记得自己曾经的名字吗，还有人愿意奉自己为信仰，贡献信仰之力吗。
“你呢，有什么功绩，没有临阵脱逃这种就算了。”张炎宇又对云玲说道。
话音刚落，云玲向前踏出一小步，周身轻震，身后浮现出一条河流，呈现微微倾斜的状态。在河两岸，是无数小镜子般的反光物品。
夜辉好奇，朝那些镜子看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父母的容貌从镜子中映射出来，他们满面喜笑，抱着刚刚出生的自己。
还有自己的未来，在一条黄沙河流旁，在开满彼岸花的河畔上，在一株贯彻天地的扶桑树下，只剩下一具枯骨。
看到过去，夜辉泪流满面，试图抓住父母的影子，可终究无果。
窥见未来，夜辉心中不禁微痛，自己会死，师父没有骗人。
一只大手出现了，搭在夜辉右侧肩膀上，而后身体微微失重，向左侧飘过去，“没什么好怕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然而，夜辉却高兴不起来，挣脱了张炎宇，独自来到窗边，抬起头，仿佛不让眼泪流下去。
“前辈，我的前世无数次窥探未来天机，为人族避免数次灾难。最后在突破时遭到天道反噬，身消道陨。不知，如此功绩，算不算足够？能否换取你的一个答案？”
张炎宇依旧淡然，搂着夜辉，说道，“呵呵......都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