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轻飘飘一句话,让本想偷偷溜走的玄难顿时止步,他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略带尴尬的说道:“老衲想起寺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这就便要准备离开。”
“不知玄难大师有何事情需要处理,是很要紧之事吗?”
游坦之追问道。
“不,也不是很要紧。”
玄难应道。
“既不是要紧之事,那请大师稍等片刻。请问玄难大师,晚辈刚刚的燃木刀法使得可还说得过去?”
游坦之继续问道。
“额,师侄天赋异禀,这燃木刀法竟使得是炉火纯青。”
“世人皆知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一诺千金,既然师伯能认可师侄的刀法,那按照之前说的,那请您现在就将您的”袖里乾坤”绝技展示给师侄开开眼吧?”
游坦之是一点也得理不饶人,催促道。
“若是老衲此刻施展袖里乾坤,师侄当真要现学现卖?”
玄难突然语气一变,他虽亲眼看到游坦之三天学会并使出燃木刀法,但他不相信他能仅看一遍就能学会自己的成名绝技--袖里乾坤!
“徒儿,袖里乾坤是少林寺有数的绝技之一,其修习难度丝毫不差于燃木刀法,你当真要现学现卖?”
玄苦虽不知游坦之是哪里来的自信,但他还是想自己的徒弟能够见好就收。
“师父请放心,徒儿心中有数。”
游坦之信心满满的说道。
“师弟,即是你徒弟坚持要老衲展示,说明他定是成竹在胸,那老衲就依他所言,又有何不可?”
玄难说罢,也不待玄苦回应,便即朝着游坦之喊道:“游坦之,你看好了。”
只听他话音刚落,便见他双臂一震,两只宽大衣袖竟然无风自鼓,衣袖飘动间,袖底汹涌拳力便即向那焦黑的古树击去。
这袖里乾坤,顾名思义,分为宾主二重拳劲。第一重宾劲是在袖外,衣袖既是拳劲的掩饰,又附着凌厉劲力,可以袖力伤人;第二重主劲藏于袖底,在衣袖掩饰之下,敌人难以看清袖底的拳势来路,因而能攻其不备。
放到真正实战里,又可以视具体情况,若是敌人一心对付他的衣袖之力,便可以袖底暗藏拳劲伤人;若是敌人注重拆解他袖底拳招,便可转宾为主,径直以袖力伤人。端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只见玄难衣袖挥舞间,二只宽大衣袖鼓风而行,就像二道拉满的船帆一样,瞬间就击在那火已经熄灭的古树之上。
但听得清脆的喀喀声响,那柔软的衣袖如利刃般竟深深嵌入树身,玄难一抖衣袖,那烧的黑漆漆树皮瞬间四分五裂,露出略带青色的树干内里。
游坦之定睛看去,却见整个树面竟裂开二寸有余,属实威力惊人。
玄难一击得中,又鼓起衣袖迎了上去,但这次却是袖底发力猛击树身,只见得整个树身突然猛地一震,玄难便即收手,游坦之再去看那古树,竟从中断为二截,最后上面那半截慢慢的倒地,哗啦啦的带起了一大片尘土。
“阿弥陀佛,多时未见师兄施展这袖里乾坤,没想到师兄这些年功力竟恐怖如斯了。”
玄苦说道,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玄苦师弟过誉啦,老衲此番献丑了。”
玄难谦虚答道。
不得不说,玄难作为达摩院首座,一身功力却是当世罕见。
对比下来,玄苦的燃木刀法就像一把带着火属性的利刃,利刃锋利且炙热;而玄难的袖里乾坤却似李元霸手中那擂鼓瓮金锤,力道雄浑,刚猛无比。
“师侄,你可看清了吗?”
其实玄难之所以同意展示袖里乾坤,是因为他深知袖里乾坤分为表里二重劲力,哪怕游坦之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这衣袖上的劲力他能看见,但暗藏衣袖之下的拳招他安能见着?
既然见不到他的招式,又怎能现学现卖?
基于此,其实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因此,他也同意了游坦之的要求。
“恩,虽没有看的太仔细,但是想来也能施展一二了。”
令玄难没想到的是,游坦之竟毫不犹豫,言语中已是跃跃欲试之意。
“徒儿,你······”
“玄苦师弟,竟然令徒如此胸有成竹,那你又有何担心,何不和贫僧一起,拭目以待呢?”
刚刚玄难出招,即快又很,藏在衣袖底部的拳路就连玄苦都没有看清,他心内焦急,刚想劝说游坦之,却被玄难出言打断。
“师父放心,且看我的。”
游坦之言罢,便即大臂一挥,体内一运起小无相功,双臂衣袖早已撑起,他此刻状态就如站在风口被大风灌入衣袖一番,二条袖子竟已鼓的满满当当。
原来经他勤练不辍,再加早间吸了数位无量剑弟子内力,体内北冥真气早已浑厚,再加上前日吸了真空和尚近半内力,此时他一身内力之高,早已达到当世一流高手水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双臂一震,二条宽大柔软的衣袖表面竟僵直如刀,径直向剩下那半截古树之上击去,许是下面半截树木燃烧时间较长树身较脆,古树竟在他衣袖一击之下直接被斫去一截。
“好,如此袖力,有如刀斧”,玄苦见此情形,不禁喝彩道。
游坦之出招更不停留,他猛吸一口气,体内雄厚北冥真气即刻灌注手上,随即一拳狠狠击在断树之上,因在衣袖之下,玄难玄苦二僧亦不知他如何出拳,但听一声巨响,树身便猛然炸裂开来,一瞬间只见焦炭四散,碎木横飞,看其威力不啻于一颗小型手榴弹爆炸。
“不知师侄这袖里乾坤,玄难师伯以为学到了几成呢?”
游坦之平静问道。
其实和之前燃木刀法一样,他先是以小无相功催动,使出和玄难一模一样的袖力招式,而在宽大衣袖掩饰之下,他直接用自身内力出招击碎树身,而玄难和玄苦只知其表不知其里,皆以为他真的学会修炼乾坤了。
玄难的袖里乾坤,可击断古树,威力不可谓不大;但游坦之的袖里乾坤,竟将树身击的四分五裂,乍一看威力较之玄难更大。
但其实在场三人皆知,游坦之施展这袖里乾坤,虽然看似威力巨大,实际上是占了下半截树身燃烧更多而树身更为脆弱的便宜,如果真的和玄难功力相比,二人孰高孰低还犹未可知。
不过就算如此,游坦之能在只看玄难施展一遍的情况下,就能施展出袖里乾坤,而且不论其招式和威力,竟和玄难施展的一般无二。
在场玄难和玄苦都算是当世武学大家,就算心里明知此事,也没有必要再提出来。
“这,这······”
玄难惊讶之余,竟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又当如何?”
游坦之追问道。
“阿弥陀佛,师侄能在老衲只施展一遍情况下,竟就能学会袖里乾坤精髓,而且无论姿势还是劲力,竟丝毫不差于我四十余年苦练之功。这真是天才,天才啊,老衲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天才绝伦之人。玄苦师弟,你以为呢?”
玄难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心内深深折服。
此刻他不得不低头,竟然毫不吝啬对游坦之称赞起来。
“天才?他这哪里是天才,他这简直是妖孽啊!”
玄苦大师神情激动异常,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