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将身隐在花草植物之后,眯起眼看向前方争斗处。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黑衣老者和一黄衫少女正被四五位无量派弟子围在中间,双方各持兵刃,黑衣老者似乎身受重伤,脚下慢慢渗出一摊血迹。
而几人周围横七竖八躺着数人,其中服饰不一,大体分为二类。
“钱长老,你贵为北宗长老,为何带着弟子潜入我剑湖宫,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见为首道人手捻胡须喝道,余日此时看清此人正是无量剑掌门左子穆弟弟—左子武。
“笑话,这剑湖宫乃是无量派剑湖宫,不是你东宫的剑湖宫。无量派分东西北三宗,我北宫弟子入剑湖宫,那不是如回家吃饭一般,合情合理,什么叫潜入,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勾当?”
黑衣老者虽是受伤,嘴角倒是不饶人。
“钱老头,别在小辈面前蛊惑了。三十五年前,你北宗败阵,贵掌门率众迁往山西,这门多年来从未有音讯,如今江湖上都默认无量剑只有东西二宗,你们北宗已被无量派除名。如今你言之凿凿,却不通姓名,不拜名帖,私闯无量山,莫不是为了窥探无量玉璧剑法,这不是奸细行径又是什么?”
左子武亦是不甘示弱,只把脏水往对手身上泼。
“左子武,你也不用道貌岸然,如果言语能分胜负,那还需要练剑作甚?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刚说完,便左手剑诀一引,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刺向左子武胸前。
左子武倒也不急,待到剑尖近身不到五寸才左脚踏出轻轻避过,右手长剑顺势反削对方手腕。
这边钱长老早已料到招数,忙回剑格挡,但听到铮的一声响,二剑击撞,左子穆收剑负身而立,而钱长老右手止不住颤抖,长剑竟欲落地,自身喉咙一甜,噗嗤吐出大口鲜血。
“钱长老,你怎么样?”
旁边黄衫少女赶忙过来搀扶。
“小姐,钱老头恐怕是不行了,这次任务不但没有完成,反而一行人耽搁在这里。我这把老骨头丢在这里死不足惜,可小姐您金枝玉叶之体······”
钱长老话没说完,又吐出一大口血。
“钱长老,你千万别这样说,您一定会没事的。”
黄衫少女焦急的说道。
看着钱长老危在旦夕,想到自己从小被钱长老照顾,教授自己武功,黄衫少女早已是泪如雨下。
原来黄衫少女便是无量剑北宗现任宗主谷长天之女谷雨。
“钱老头,你现在身受重伤,不如降了我东宗,我便不杀你,倘若日后有功,再擢升为东宗长老也未必没有可能。”
左子穆诱降道。
“左子武,你当我钱不换是那种怕死变节的小人?哈哈哈,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咳咳······”
钱长老突然反向掷出一把银针,对面二名弟子瞬间中招倒下,顺势一把推开谷雨。
“小姐,你快跑。”自己却回过头朝左子武冲去。
此时文字读来甚慢,钱长老这次先说话转移注意力,随后掷针、推谷雨、又反向冲向左子武实在是电光火石之间,而钱长老此时却像恢复了精神般和左子武战在了一起。
眼见左钱二人缠斗一起,其余二弟子立刻向谷雨冲来。
“小姐,你还愣着干嘛,难道真要和我老头子一起死在这里?快跑啊!”
钱长老已经全没有武林人士的套招,一把抱住左子武,一边大声疾呼。
谷雨反应过来,知道多留无益,只能快速择路逃跑,另外心中默默祈祷钱长老能脱困。
谷雨正是朝游坦之藏身方向而来。
待到谷雨奔到近处,游坦之才得以一窥谷雨全貌。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游坦之竟全身一震,但见谷雨一袭黄衫,一张秀脸清丽脱俗,如出水芙蓉,尤其一双美目隐含泪光,恰如梨花带雨,真是纯天然的美人,全不像后世千篇一律的网红脸。
只此一眼,游坦之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救她。
三人急忙奔走间,根本没有注意到隐在暗处的游坦之。
待到三人奔过,游坦之便尾随其后。
这谷雨似乎对剑湖宫环境十分熟悉,只见她七拐八绕急速奔走,不到半柱香功夫便来到剑湖宫后院,一道约莫丈高的围墙挡住了去路。
原来谷雨料想后院人少,要逃出只能从后院逃出,但后院大门总归有人值守只能从后院围墙翻越过去。
谷雨没想到围墙太高,自身轻功较弱没办法一下跳上去,而那二名东宗弟子已近到跟前,她只能背对围墙,持剑和二人对峙。
“无量剑原来只会欺负老弱妇孺啊,传出去难道不怕江湖上人笑话?”
正当二人准备围攻谷雨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过来。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余日游坦之一袭青衣,旁若无人的迎面走过来。
“臭小子,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剑湖宫?”一人厉喝道。
“陈师弟,我记起他了,这小子不会武功,半月前鬼鬼祟祟出现在我无量山禁地,我们巡视时将其信手抓来,带回来后便被掌门关押起来的,不知道怎的他竟逃了出来,看来也是北宗一起过来的奸细,不消多言,我们将他拿下便是。”另一人应道。
“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堂堂无量剑也算名门正派,无量剑弟子,竟然以多欺少,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不会武功之人,不怕天下人笑话吗?”游坦之继续讥讽道。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我不用兵器,和你单打独斗,又如何?”
陈师弟听师兄说游坦之不会武功,便放开胆子说道。
“我说了我不会武功,也不会打架。”游坦之故意道,“不过么······”
“不过什么?”陈师弟追问道。
“我不会武功,故我等不比武功招式。不如我们握手,比比握力如何?”游坦之抬手做出握手状。
“好,看你小子乳臭未干,难道有天生神力?”陈师弟伸出手,一把握住游坦之左手,随后暗暗使劲。
正是此时,只见游坦之左手稳住陈师弟,右手便如之前一般来扳陈师弟大拇指。
陈师弟但觉手臂酥软,只当是游坦之力气较大,便即运气极力抵抗。
另一人见陈师弟和游坦之握手良久,且陈师弟身体似乎微微颤抖,生怕游坦之掌中藏毒,急忙去拉开。
知刚刚一碰其身,便觉浑身内力止不住往外倾泻。
原来此时,游坦之已吸收胡成、陈师弟几乎全部内力,加之自己近日来修炼所得,此时体内内力已是较他高出刘师兄不止一筹,乍触之下,刘师兄体内内力便如开坝泄洪,止不住的朝游坦之体内涌去。
此时一旁谷雨眼见三人姿势,虽是不明所以,但见无量剑二人似被控制而苦苦抵挡,神色难看,而游坦之显然一脸轻松,便持剑立于一旁,随时准备呼应。
不消半柱香功夫,只见游坦之收回手臂,纳气归元,整个人神采奕奕,而后目光转向自己,嘴角咧开朝自己一笑。
“你这是什么邪功,竟能吸人精气?”
谷雨瞥见已经脱力倒地的二人警戒道,“我听说星宿海有一门邪功,叫做化功大法,难不成你是星宿派门人?”
“什么话呢?我游坦之堂堂大好男儿,怎回去学什么邪功?告诉你也不妨,我这是正宗玄门内功。”游坦之想逍遥派是道家门派,说玄门内功也算是恰当。
“在那边,快点别让他们跑了······”,此时一众无量剑弟子已经不足一箭之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再说。”
听到隐隐有追赶声传来,游坦之只一运气,双腿一屈伸,早已跳上墙头。
眼见谷雨在下面痴痴发呆,游坦之才想到谷雨应是内力不济不能纵跃墙头,赶忙伸手欲拉,谷雨从小练武弹跳力倒是不错,一个借力便抓住游坦之手臂纵上墙头。
“流氓,快松开。”
谷雨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