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波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激起了泰库的怜悯之心。
“我在银三角也有朋友,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今宵战战兢兢的在想,别搞到最后,泰库在银三角的朋友是将军啊。
张波波道:“张大波。认识吗?”
泰库扶着脑袋,很耳熟,可又想不到在哪里听到过。
“你说他恨警察,为什么?”
张波波道:“哎,说来话长,我爸就是警察,所以他对我哥管的很严,希望他以后可以继承衣钵,也去当警察,但是,我爸平时太忙了,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见一次面,久而久之,我哥就对我爸产生了怨言,长大以后,我爸让我哥去报警校,他不肯,那天两人大吵一架,我哥就踹了一千块钱,离家出走了。”
泰库听到张波波的父亲是警察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
不过,也正是这份坦然,为她临时编撰的故事增加了可信度。
“我想,我哥应该是被我爸拖累的,但他好多年都不曾回过家,又怎么会知道,他家里有个人是警察呢?”张波波拿起餐巾纸拭泪。
泰库想了想,说:“很简单,肯定有人查了他的背景资料,只要花点钱,什么都能买到。”
张波波:“真能查到吗?离得那么远。”
泰库被她蠢萌而天真的样子取悦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给张波波举了不少例子。
今宵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冷笑:怪不得出门带这么多保镖,就他知道的这些,判死刑妥妥的。
张波波听了半天,发现他说的这些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想让泰库说点儿对自己有帮助的,可泰库却跟话匣子漏了似的,哗啦啦的往外倒,拦都拦不住。
看着滔滔不绝的泰库,刘志远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言难尽了。
这聊得都是什么呀?
明天这家伙酒醒了,会不会想灭他的口?
刘志远忽然萌生了想调回东亚的心。
北欧好危险。
“嘶……张大波,我想起来了。”
撑着下巴打瞌睡的张波波猛地抬起头:“想起什么了?”
泰库摸着后脑勺:“我记得这个名字。”
张波波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的盯着泰库:“你继续说。”
泰库端起没有喝完的酒,一口气闷了,放下酒杯的时候,他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向银三角订了一批货,送货的人就是叫张大波。”
“你见过他?”
“不,我没有。”泰库摇头:“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受货物的准备,但是他们却临时取消了交易,说遇到了一个麻烦。”
不对。
张波波在心里否认了这种说法。
她并不是说,泰库说的不对,而是事情的过程不对。
张大波在日志里写的清清楚楚,只有他被临时叫了回去,其他人则按照计划继续前行。
泰库刚刚却说,对方停止了交易。
那么货去哪里了?
原以为找到泰库就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没想到还是一笔糊涂账。
“后来我听说那批货被人中途劫走了,银三角大毒枭辛格亲自出马追查,可他的运气太差了,出门就被纽约警方盯上了。”
张波波心想,纽约警方真是神了,跟银三角离了十万八千里,居然还能抓到大毒枭辛格,这得多好的运气才能办到。
……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便聊得再投机,也该到散场的时候了,出了酒店大门,陆青龙让今宵去开车。
今宵刚走没多久,张波波就发现周围似乎有眼睛盯着她。
这是长期待在紧张环境中才能磨炼出来的敏锐。
“怎么了?”陆青龙问道。
张波波:“我们被盯上了。”
陆青龙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你看见那些人了?”
张波波:“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附近有人在监视我们,不要乱看,小心打草惊蛇。”
陆青龙掏出手机拨通了今宵的电话,想让他快点儿。
电话响了三声都没有人接,陆青龙便知道出事了,他快速将手机塞进口袋,拉起张波波就往马路对面走,张波波被风吹了一下,酒劲儿逐渐上来,脚步踉踉跄跄,到了马路对面时,她肩膀上的狐皮披风一半都拖在了地上。
马路上车少,这时候要拦车,怕是有点困难。
陆青龙给刚刚离开的刘志远拨打电话,让他立刻调头来接他们。
“今宵不是去开车了吗?”张波波满脸的不解。
陆青龙的面孔不知何时,竟变得无比冷凝。
“今宵遇到麻烦了,我们先走。”
张波波:“就这样不管他了?”
陆青龙:“这是他的职责。”
有那么一瞬间,张波波觉得陆青龙的冷静中,似乎还带着点冷血。
虽然她跟今宵仅仅见过几次面,可她能感觉得出来,今宵对陆青龙绝对没话说,命掏给他都行。
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遇到危险的时候,陆青龙会如此干脆的撇下今宵不管,自己逃命的行为。
“我们不能丢下他。”张波波露出一副即将要伸张正义的表情:“上回要不是我跟他联手,他就被人打死了。”
陆青龙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心说,就是因为跟你联手,今宵才发挥失常,被逮进了局子。
很快,刘志远的车便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陆青龙打开车门,让张波波上去,张波波却握着车门框:“他万一有事……”
“他不会有事的。”陆青龙说完,用了一把劲儿,将她强行推了上去。
有惊无险的抵达酒店,陆青龙掏出房卡,只听滴得一声过后,门开了。
张波波这一路上嗅着陆青龙身上的味道,瞌睡的不行,若不是陆青龙搀扶着她,估计刚刚就睡电梯里了。
陆青龙打开灯,准备扶她去沙发上坐一会儿,一抬头的功夫,他愣住了。
房间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七八个穿着怪异的少年。
“先生,不要害怕,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其中一名少年恭恭敬敬的说。
陆青龙锐利的视线在他们身上逐一扫过去:“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我不能说。”
这时,卧室里传来阵阵踢打的声,陆青龙问:“里面也是你们的人?”
“不是,里面那几个是要伤害你的人,活的。”少年说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模样像极了做了好事,不留姓名的活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