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持续了一个半月之久,这期间,罗艳荣顶着烈日,雷打不动的每天中午过来送饭。
起初跟她打招呼的只有今宵。
渐渐地整座楼层的职员见到她都会恭敬地喊一声娄夫人。
后来上到朴世勋,下到门口看门的保安都认得罗女士了。
有个年轻的小姑娘有一回脱口喊了罗艳荣一句陆伯母。
那天,整个楼层的员工都喝到了罗女士请的咖啡跟甜点。
以至于朴世勋看见桌上多出来的东西还纳闷了一下。
秘书说,是娄太太请的。
朴世勋懂了,看来是沾陆青龙的光了。
虽然不喜欢吃甜食,却十分给面子全吃了。
在罗女士连续一个多月的投喂下,陆青龙长没长胖没看出来,今宵却是肉眼可见的胖了。
今宵是贴身保镖,属于自己的时间比较少,每次去商场都会把所有东西一次性配齐。
他现在穿的这身西装是去年才买的,现在却绑在身上,尤其是腋下部位,动作稍微大一些,都能听见布料的紧绷声。
今宵心想,难道是自己岁数到了所以发福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甚至考虑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的时候,电梯响了,今宵连忙抬头:“娄夫人中午好。”
“哎呦,好像壮了些。”
今宵连忙吸起肚子。
阿城经过他身边,幸灾乐祸的想,对,就照这样发展,明年基地测评,看我弄不弄死你。
陆青龙还在开会,从里头的动静来看,会议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罗艳荣让阿城把饭菜先铺开,而后趁着陆青龙不在的功夫,跟今宵攀谈起来。
今宵有多狠辣,阿城是见识过的,可在面对罗艳荣的时候,今宵秒变小绵羊。
“你们少爷有对象了吗?”
今宵怕说多错多,连忙解释:“我之前是跟着将军,对少爷的事知道的不多。”
今宵没撒谎,陆青龙把他从基地聘请过来后,就丢给红将军了,隔了好多年,他跟陆青龙才相遇。
“听楼下的保安说,你们少爷在公司还挺受女孩欢迎的。怎么?他一个都不喜欢?”
今宵嘴角抽搐,居然连楼下的保安都给她混熟了。
今宵顶着巨大的压力道:“我只是保镖,这种私事,少爷一般不会跟我讲的。”
“你们保镖怎么都这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今宵:“……”
是他听错了吗?
罗艳荣没意识到自己言辞上的不妥,却意识到了自己的贪心。
起初她只是想用两个月的时间把陆青龙喂胖点儿,现在却又记挂起了他的归宿。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愿意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孤独?
想的越深,就越头疼。
罗艳荣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个操心的命。
前半生操心娄天钦,后半生操心陆青龙。
为什么这种破事都摊在她一个人身上呢?
陆青龙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却没发现罗艳荣,他狐疑的问今宵:“人呢?”
“您说娄夫人吗?她回去了。”
陆青龙脸上迅速闪过失落,但片刻后,陆青龙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肯定有别的事要忙。
……
环球鼎盛
娄天钦刚把茶泡好,这边就接到了娄杰锋的电话。
“喂,爸。”
“你赶紧回来一趟,你妈疯了。”
“出什么事了?”
娄天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该不会是陆青龙给罗女士气受了之类的。
却听娄杰锋焦急万分的说:“你妈一回来,就要把老宅里的那颗梅花树砍了,那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遗产。”
娄天钦感到不解:“好端端的砍它干嘛?”
“她说家里的这颗梅花树坏了风水,导致陆青龙娶不着媳妇。”
娄天钦心说,真是搞笑,陆青龙找不到对象,关梅花树什么事?她不从陆青龙身上找原因,却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一棵树身上。
若干年前,罗女士恶狠狠地威胁他说,如果你不结婚,老娘就砍死你信不信!
娄爷心里顿时又不平衡了。
他不结婚,罗女士说要砍死他;轮到陆青龙了,罗女士却改成砍树。
有种一碗水端平啊!
娄天钦道:“爸,您先稳住我妈,我马上就到。”
……
娄家老宅
娄天钦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来,刚进门就看见那颗梅花树被工人拦腰斩断,扭曲树枝横在空地处,场面悲凉。
罗艳荣插着腰,指挥工人把梅花树的根也刨出来,一根儿须子都不能留。
娄杰锋面无表情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倒下的梅花树出神。
娄天钦迅速上前:“爸,我不是让您稳住吗?”
娄杰锋跟染上瘟疫了似的,有气无力道:“你妈说,如果今天不让她把树砍了,她明天就去迁祖坟。”
砍一棵太爷爷留下的梅花树跟帮太爷爷搬家,两件事孰轻孰重,娄杰锋还是能掂量过来的。
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工人用铁锹刨挖树根。
娄天钦却还以为,他老爸是因为没保住太爷爷的梅花树而忧伤。
“爸,算了,一棵树而已,砍了就砍了吧。总比迁坟来的方便。”
娄杰锋眼底泛起了泪花。
谁在意树了,他特么的是在意树底下埋着的私房钱!
“天钦。”
“啊?”
娄杰锋深吸了一口气:“一会儿他们要是挖出什么东西,你替我扛下来。”
“啊?”
娄杰锋瞬间露出一副六亲不认的表情,只听他冷着嗓子道:“啊什么啊,不然我叫你过来干什么?”
娄天钦:“……”
果不其然,几铁锹下去,就有工人发现异常了:“娄太太,这下面好像埋着什么东西。”
罗艳荣疾步走过去:“我瞧瞧。”
工人将箱子从泥堆里拽出来,一打开,在场所有人就惊住了。
居然是满满一箱子的现钞。
罗女士盯着一整箱钱看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娄杰锋——”
下一秒,娄天钦就感觉后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推了出去,站稳之后,便跟罗女士四目相对了。
罗艳荣刚刚一直忙着砍树,压根儿没注意到娄天钦的存在。
她脱口就问:“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从公司啊。”
“不上班跑这儿来干什么?”
娄天钦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长廊上的老父亲。
娄杰锋却在此时,把头偏向了一旁。
娄天钦暗暗在想,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我在我爸这儿存了一笔钱,他刚才打电话让我过来把钱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