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豪华的餐厅,却没有半个人。
姜小米环视了一周,不禁替这家餐厅的营业成本感到担忧。
娄天钦将菜单递给侍从:“就这么多了。”
“餐前酒需要哪一种?”侍从礼貌问道。
娄天钦抬了抬下颚道:“给这位女士来一杯。”
侍从转头将酒水单递给姜小米:“女士,请问需要牌子的餐前酒。”
姜小米这几年也累积了不少装逼手段,只见她煞有其事的接过酒水单,扫了一眼后,对侍从道:“阿佩罗橙光。”
侍从:“好的女士,其他还需要吗?”
“暂时就这么多了。”
侍从收回酒水单,临走时还朝姜小米暧昧的笑了笑。
“琢磨什么呢?”娄天钦抖开面前的方巾,神色揶揄。
姜小米把身体往前探了探,小声道:“你确定这家好吃吗?”
“你没来过?”
姜小米一愣,突然想起若干年前,娄天钦好像带她来过一回,那时候她还在坐月子。
“居然还没倒闭。”姜小米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娄天钦一脸好笑:“你什么心态,巴望着人家餐厅倒闭。”
“我心眼没那么坏啊。”
餐前酒刚端上来没多久,便被姜小米一饮而尽,然后咂咂嘴,跟娄天钦炫耀道:“就这种酒,要是免费给我喝,我能喝到他场子倒闭,你信不信?”
娄天钦含笑道:“我信。你酒量不差。”
因他这句话,姜小崽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高兴了,嘴巴也甜起来:“哎呦,今天穿衣风格跟以前有很大不同嘛。”
娄天钦故作不解:“哪有什么不同。”
姜小米端详了片刻,点评道:“以前你总是穿的跟脆皮雪糕似的,特显老,今天这套嘛,很显年轻。”
娄天钦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你是嫌弃人老色衰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别瞎脑补。”姜小米连忙解释。
娄天钦叹气:“岁月不饶人呐,一把岁数了,被嫌弃也正常。”
姜小米急了:“我不是那意思,娄天钦,你不老。”
侍从端着牛排上来,姜小米连忙闭嘴,等人走了以后,姜小米才又开口:“真的不老。”
“先吃。”
说完,娄天钦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姜小米手不方便,握不了刀叉,便只能用左手先切着,刀锋摩擦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姜小米自己都受不了,索性用叉子将牛排戳起来,直接上嘴咬。
吃肉嘛,不就应该大口大口的。
娄天钦不动声色的撩开眼帘,又迅速垂了下去。
很快,娄天钦就把自己的那份切好了,他站起来,把自己的那份给她进行了交换,而那份被姜小米咬了豁口的牛排顺手被娄天钦端走了。
娄天钦对吃的东西十分讲究,也就是跟姜小米结婚以后,饮食开始逐渐被带偏,但是吃人口水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哪怕是跟唐婉在一起,他们都是各吃各的,可是,娄天钦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吃了姜小米多少剩饭。
在她这里,没有吃不下这一说,只有不好吃。
不好吃的,姜小米又不想浪费,就统统塞给娄天钦,好吃的,她更要塞。
有一回,娄天钦因吃火锅上火,嘴上起了颗小水泡,姜小崽趁着午休,给他带了一盒柚子。
娄天钦对柚子并不感冒,但姜小米笃定的说,你尝尝,绝对不酸。
娄天钦尝了,果然很甜。
娄天钦问她,柚子哪里买的,回头也去买点。
姜小崽说:“你可拉倒吧,就这么一盒,我尝得牙齿都要酸倒了。”
一问才晓得,这柚子是他们公司食堂的水果,她挨个尝,觉得甜的就装起来,不甜的就自个儿吃了。
娄天钦手里捧着的那盒,全是她觉得甜的。
娄天钦安若自若的吃着姜小米剩下那块牛排,时不时的会抬头看一眼。
姜小米握着叉子,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塞肉吃,这画面落在娄天钦眼里,莫名变得赏心悦目起来了,尤其是鼓着腮帮子咀嚼的那一会儿,越看越像河豚,肥嘟嘟的,很想捏一把。
“一块牛排给你吃乐了?”姜小米含糊的问。
娄天钦一愣,这才意识到,他脸上居然一直都挂着笑容。
其实最近发生的事,没有一件能让他笑得出来的。但不知怎么的,今晚一看见她,嘴角就忘了放下来。
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装不来的,姜小米也感觉到了,不过,她没有在自己身上找答案,还以为娄天钦是因为这家牛排口味不错,心情被带动起来了。
想想看她自己也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美美的吃上一顿,然后再睡上一觉,第二天保准元气满满。
吃完了饭,娄天钦叫人上了一瓶红酒,以及一点水果和点心。
“你开车还喝酒。”
“回头让杜烈来接。”
姜小米吓了一跳:“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娄天钦一愣:“着急回去?”
姜小米:“我没说我,我是说杜烈,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你使唤他知道多贵吗?工资翻三倍,来回一趟都快够买一辆桑塔纳了。”
娄天钦低头闷笑,这事儿他听杜烈说了,姜小米得知阿城跟李小甲的加班费后脸都绿了。
“叫代驾,那玩意儿划算。”姜小米兀自替他做了决定。
娄天钦:“好。”
今晚的娄天钦格外顺从,也格外的听话。
酒醒好了,娄天钦替她倒,姜小米出神的看着沿着杯壁流动的液体,脑海里竟浮现起,许久之前娄天钦跟她分析优劣的画面。
他坏的很,抱着她坐在床沿,一边兴风作浪,一边喂她喝酒,然后趁她神魂颠倒的时候,在她耳畔细说如何品鉴红酒好坏。
第二天酒醒以后,姜小米腰酸背痛,脑子也晕晕沉沉的,余管家以为她是酒喝多了,还责怪她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
姜小米很不服气,心说有机会,一定要跟娄天钦再切磋一下,到时候换她来教,教他如何品鉴二锅头。
“娄天钦,这酒颜色不错哎。”她道。
“看来那天我没白教啊。”
姜小米惊愕的抬头,突如其来的撞进了男人黑沉又玩味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