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小米回她,罗艳荣夺过电话就冲那头的娄杰锋咆哮起来:“娄杰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人家上个报纸也碍着你事了?”
娄杰锋愣了愣,店里就他跟封东阳两个人,罗艳荣嗓门本来就大,这要是被他听去了,自己的这张老脸往哪搁?
娄杰峰连忙挂断电话,然后端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凌然姿态道:“抱歉,已经发了,撤不掉。”
封父心说我信你个鬼,刚才可是听得真真切切,被女人吼一嗓子就忙着挂电话了。
娄杰锋表述了自己无能为力后,便下了逐客令:“我这儿还要做生意,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封父环视了一下四周,弯腰拿起一个橘子在手里掂量:“这个店,一天营业额多少啊?”
娄杰锋:“你要干什么呀?”
封父其实心里很是烦躁,但又找不到人倾诉,在他身边的朋友如果知道他被老婆抛弃,面上不说,背地里肯定要笑话,而且都在南亚,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要是在某个场合遇见,那多尴尬呀?
封父考虑了一番,做出了个大胆地决定:“你这儿的水果我全包了。”
嗯?
自从卖水果以来,消费超过一百块,在娄杰锋眼里就是潜在大客户,临走不要个联系方式那都不行。
而封父说要把全部水果都包了,娄杰锋自然要惊讶一番。
见封父当场开支票了,娄杰锋蹙眉道:“我还没是说多少钱呢。”
撕拉——
封父将支票拍在收银台上,阔气道:“不管多少钱,这支票上的数字都够了。”
娄杰锋定睛一瞧,好家伙,一百万。
封父道:“现在你应该有时间了吧?”
娄杰锋把支票折好,放进了内衬口袋:“稍等。”
片刻不到,就听见卷帘门哗啦一声,娄杰锋关闭店门,拍了拍手:“坐!想聊什么尽管聊。”
封父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就在他酝酿的过程中,娄杰锋开口了:“看你这个样子,大概是家里出问题了?”
封父抿着嘴唇,掌心在裤子上来回的搓着,跟刚才开支票的洒脱样子有着天壤之别:“……不好说。”
“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老婆离家出走了嘛。”
封父惊惧:“你怎么知道?”
娄杰锋指着他:“看你这个衰样,要么是老婆跟人跑了,要么就是老婆自己跑了。”
话糙理不糙。
封父低头讪笑道:“你不会笑话我吧?”
娄杰锋:“哎~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
封父一听,觉得这话仿佛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连忙问:“怎么着?你媳妇也跑了?不对呀,刚才的那个不就是你媳妇吗?”
娄杰锋仰头:“是我媳妇没错,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放着舒适安逸的日子不过,跑来看店,我图什么呀?”
封父:“对呀,你图什么呀?”
娄杰锋:“每天除了干活,还要挨骂,你看我的手。”
封父端详一阵子:“你手怎么了?”
娄杰锋:“都长出老茧了。”
这话听得真够心酸的,每天干活,还得挨骂,说不定还没有工资,地主家的长工也没他这么苦的。
“娄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也过的如此艰难。”封父一脸的同情。
“男人嘛,吃点亏,受点累无所谓,只要能哄媳妇开心,她开心了,我日子就好过了,现在我吃的香睡得香,不知道多逍遥。”
“娄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小老弟我已经好几宿没睡好觉了。”封父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就像被人捏住七寸一样,简直生不如死啊。”
娄杰峰斜了他一眼,露出不屑,你只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而已,我TM蛇胆都给人抠出来了我说什么了?
“那就说说你被捏住七寸的事吧。”
钱都花了,封父想着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索性一股脑的全说了。
憋在心中这么长时间,一吐为快后,封父顿觉轻松了许多。
“你给支个招,怎么才能把媳妇圈回家。”
娄杰锋:“你问我?呵呵,我现在也就是个给人打工的。”
封父却以为娄杰锋故意藏着掖着,不肯帮自己。为了挽回媳妇,封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起身就朝娄杰锋深深一揖:“拜托了娄兄,老弟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娄杰锋假模假样的扶着他的手臂:“别这样,你这一拜我可受不起。”
娄家人恶趣味是祖传的,明明面上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儿,实际上却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当年封父带人闯进的娄家老宅兴师问罪的样子,娄杰锋至今没有忘记。
奈何两人不在一个领域,干不倒,也弄不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娄杰锋心说,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不光要把他蛇胆抠出来,还得扒他的蛇皮。
娄杰锋故作深沉道:“你先坐下来。”
封父连忙坐回刚才的小马扎上,屈膝抱腿,无比诚恳的等着娄杰锋的下文。
娄杰锋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封父连忙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娄杰锋:“知道你媳妇为什么会离开你吗?”
封父:“知道,大男子主义。”
娄杰锋摇头:“你错了,她离开你,不是你的大男子主义,而是因为失望。千万不要小看女人,她们的承受能力远超你想象,贫穷、伤痛、艰辛都无法击垮她们,唯有失望,对她们来讲最致命。”
封父表情怔了怔:“我让她失望了吗?我没有啊,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满足了,就连天上的星星我都买了。”
早些年流行购买行星,封父赶了一把潮流,在封母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颗,而且还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婉莹星。
“人家想要苹果,你给人家星星,与其自作主张,不如把钱全给她,喜欢什么自己买。”
“怎么没给。”封父为自己抱屈:“我们南亚人结了婚,兜里都不装钱的,全交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