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真好。”
姜小米愣了愣,她居然从罗艳荣的语气里,听到了羡慕。
“天钦早早的就知道他要什么,要守护什么,他能这样,多亏了你。”罗艳荣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姜小米不好意思道:“婆婆,你不要这样说,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你。”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
如果没有罗艳荣,她早就跟娄天钦离婚了,世霆、星河跟世星也不会有机会见一见这个世界。
罗艳荣却摇了摇头:“你错了,天钦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除了他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能让他妥协。”
姜小米立刻道:“这点,他跟您很像。”
旁人总说娄天钦像娄杰锋,其实不然,娄杰锋有时候还能忍一忍,装一装,娄天钦连掩饰都不掩饰,全程基本本色出演。
就拿开公司来说,娄天钦一直秉承不服就干,干不过,再采取他爹的那一套。
那边,娄天钦跟娄杰锋也难得聊起了天。
娄杰锋显得有些烦躁:“你说说看,世上怎么会曾靖这样的王八蛋呢?”
娄爷眉毛一扬,心说,巧了,我身边也有个同款王八蛋。
“爸,你该感到庆幸,至少那个叫曾靖的没有跟你抢我妈。”
娄杰锋立刻露出不屑的样子:“呵呵,就他那个样,还敢跟我抢,我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娄天钦顿时流露出羡慕,如果朴世勋跟曾靖一样该多好。
曾靖跟朴世勋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弱的让人懒得下手,一个强的叫人无从下手。
但话说回来,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敌,怎么就让他老爸忌惮成这样呢?
“爸,你别告诉我,我妈喜欢曾靖多过你。”
娄杰锋狠狠瞪了他一眼,娄天钦就知道,他猜对了。
“那么,您肯定也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娄杰锋鄙夷:“废话,不然你哪来的妈?”
娄天钦想了想后,竟然点头赞同:“没错。”
因为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跟娄杰锋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们这个家族,好像就这样,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就是放屁,但凡是他们看上的瓜,管他甜不甜,连瓜皮都能给吞了,绝不给这个瓜有任何退路。
婆媳两个聊了半个多小时,姜小米见罗艳荣眼底露出疲惫之色,她惊了一下:“婆婆,我没什么事,你明天还得做生意,我不打扰你了。”
姜小米出门后,嘘了一口气。
她没有按照娄杰锋吩咐,把那些认错的话复述给罗艳荣听,倒不是她忘了说,而是觉得,她根本没有立场去左右罗艳荣。
罗艳荣有她自己的考量,不管她做任何决定,都应该被尊重。
上了车,娄杰锋立刻问她罗艳荣什么反应。
姜小米对娄杰锋低声道:“公公,对不起,我没说。”
娄天钦心猛地一提,不敢置信的扭头。她是在找死吗?这么个节骨眼上出纰漏。
姜小米不待他发作,连忙道:“被人劝服的,都不是发自内心,我觉得,还是得婆婆自己肯跟您回家才可靠。您觉得呢?”
娄杰锋盯着姜小米,眼底的锋锐开始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里升起娄杰锋颓然的叹气。
“你说的没错,心甘情愿最重要。”
娄杰锋一语双关。
……
翌日,罗艳荣打开门,就被一束鲜花挡住了视线。
“你有病啊?一大早的送人花?”
娄杰锋从鲜花后面露出脸:“蓉蓉,我决定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束。”
“滚,谁稀罕。”一束破花,吃不能吃,卖不能卖的,还占地方。
罗艳荣要出摊子了,杜烈帮忙把水果搬上车,罗艳荣趁着这个时候,去巷子口买些早点吃。
原本关门歇业的包子铺今儿居然开张了,看见罗艳荣,老板主动打招呼:“来吃包子啊?”
罗艳荣左右看了看:“不是说不干了吗?”
老板目光闪烁起来,然后陪着笑道:“出了点儿事,现在事情解决了,不开张,喝西北风啊。”
罗艳荣道:“来十个。”
“一个人吃那么多啊?”
“哪是我一个,还有一个呢。”
不远处的娄杰锋听的都要哭了,他的蓉蓉到底还是心疼他。但他也吃不了五个啊。
算了,五个就五个,蓉蓉买的,他说什么也要吃下去。
罗艳荣买了包子,又买了两颗五香蛋,两杯豆浆,全都分开装,包子一份多,一份少一点。
她从娄杰锋身边路过的时候,娄杰锋激动地直搓手,但罗女士却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哎?包子,包子不给他了?
“阿烈,接着!”罗艳荣把多的那一份包子朝他丢过去。
娄杰锋瞪直了眼,心瞬间碎成了渣。
杜烈挺有眼力见,连忙道:“老夫人,我吃过了。不饿。”
娄杰锋心里直泛酸水,嘴上却不能说。
他对杜烈道:“既然老夫人叫你吃,你就吃呗。哪那么多废话。”
杜烈:“哦。”
娄杰锋不知从哪弄来一辆自行车,不远不近的跟在罗艳荣后面,他也不想找城管没收她摊子这种事了,现在满脑子都在思量,怎么才能哄罗艳荣不跟他离婚。
罗艳荣刚把三轮车停下来,就被门面房店主驱赶:“别停我门口,到旁边去,挡我做生意。”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走。”
罗艳荣走了,娄杰锋掏出电话,阴森森的盯着门面房:“东关街,四十八号,陈记煎饼摊,过来处理一下。”
他现在跟罗艳荣说话,都不敢大声,一个摊煎饼的,居然敢撵她?活腻了。
罗艳荣最后找了个三岔路口,跟一个卖麻油的并列摆摊。
“师傅,麻烦你一件事儿,我上个厕所,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水果你随便吃,不收你钱。”
对方也挺好说话:“你去吧。”
罗艳荣这边刚走,卖麻油的就准备拿个橘子尝尝,却意外地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卖麻油的打了个寒颤,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千刀万剐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