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式烤肉店里,罗艳荣一边翻着烤肉,一边数落余管家:“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出风头的人,连插嘴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余管家尴尬不已:“我……我不知道啊,这话就在嘴边上,秃噜秃噜就出来了,要不下回,下回让您来说。”
罗艳荣气得直翻白眼:“你指望他们还会再请我们吃饭吗?”
娄杰锋连忙安慰:“别气了,别气了,我看你今天发挥的挺好。哪怕不说话,也把恶婆婆刻画的入木三分。”
听见老公夸赞她,罗艳荣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有吗?”
“老爷说的对,真是这样的。”余管家在旁附和起来。
这时,包厢门开了,姜小米跟娄天钦一前一后的进来,余管家一看姜小米,连忙迎上去:“少奶奶,刚才没摔着吧?”
姜小米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么娇弱。”
全都落座后,姜小米开始逐个点评。
“婆婆,您真是绝了,连鱼尾纹都是戏。”
原本是奉承人的话,但是,罗艳荣关注的重点却是——老娘居然有鱼尾纹了?
“你看错了吧?”娄天钦睨了她一眼:“确定是鱼尾纹?”
“我就是那么一个比喻,嘿嘿,婆婆您光彩照人,鱼尾纹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在您脸上出现。”
罗艳荣嗔了一声:“就数你嘴甜。对了,你那个王八蛋爸爸什么表情?”
想起临走时夏奎那张脸,姜小米真想拿照相机带他照下来。
“他估计正在怀疑人生吧。”
罗艳荣阴阳怪气的冷笑道:“要不是今天我没发挥好,他何止要怀疑人生。”
“老爷,恕我直言哈。”余管家看着娄杰锋:“今天您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
娄杰锋慢吞吞的朝她看过去,嗖——空气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冷兵器,直直的刺在了余管家的脑门上。
余管家识趣得垂下头,不再说话。
“余妈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一丁点过度都没有,突然摔门就走了,你想表达什么呢。”
娄杰锋夹了一片肉送到罗艳荣的碗里:“我想表达我饿了,想早点结束吃饭。”
“就因为这个,你摔门走了?”罗艳荣膛目结舌的望着娄杰锋。
气氛瞬间凝固住。
娄杰锋暗叫糟糕,罗艳荣一整个晚上都被人抢戏,刚有一点点机会可以表现自己,作为配角竟然抹杀了这个‘难得一遇的好时机’。
“……其实,你们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更深层面的寓意。”
罗艳荣把拳头捏的咔咔响:“你倒是说说,更深一层的寓意是个啥。”
“我想用摔门的这个动作告诉他们——我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所有人:“……”
点评过娄杰锋,罗艳荣又把目标转移到了姜小米身上。
“儿媳妇,其实你今天好像也不咋地。”
姜小米一愣:“我?”
到底有没有搞错,今天可谓是拿出毕生的本领来演得这场戏,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她带领整部戏的节奏,居然说不咋地?
罗艳荣道:“我跟你目光对视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你被老公抛弃以及被婆家压榨的那种坎坷跟悲伤。”
“谁说的,你问他,我是不是都哭出来了。”姜小米指向旁边的老公。
罗艳荣失望的摇了摇头:“假。流出来的眼泪都假,要那种凝聚在眼眶里,似落非落,因为知道落下也不会有人心疼。你没有把隐忍的精髓表现出来。你不行!”
“妈。”娄天钦低低的喊了一声。
罗艳荣不悦的瞪过去:“干什么?”
“你流个隐忍眼泪给我们看看呢。”
罗艳荣被问得一愣,结结巴巴道:“你……你个兔崽子什么意思?”
娄天钦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眼泪,会是您说的那种落下也不会有人心疼的感觉,我特别的好奇。”
罗艳荣尴尬了。
其实她也不会,她说的这些都是临时抱佛脚,看了宫斗剧总结出来的结果。
“别为难你妈了,她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当演员去了。”娄杰锋在旁边揶揄道。
罗艳荣死鸭子嘴硬:“少在那儿看不起人,当初我去影视基地旅游,好多星探都给我发名片……”
“是想邀请你跟他们一块儿干星探吧?”娄杰锋毫不犹豫的补了一刀。
“噗……”姜小米含着一口茶,全喷在了娄天钦的脸上,她一边憋着笑,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
说完,胡乱的在他脸上抹了一通。
娄天钦冷冷道:“……你到底是想给我擦干净,还是想给我抹匀了?”
余管家连忙递过去一盒纸巾:“少爷,用这个吧。”
娄天钦不理会,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
擦着擦着,整张桌子的人都呆滞住了。
大家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死死的盯着娄天钦。
“你拿得什么?”娄杰锋正准备给烤盘上的肉刷酱汁,可看见儿子手里的物件后,手臂悬在半空中,酱汁滴在烤盘上,发出嗤得一声。
娄天钦开始觉得很莫名,低头一瞧,整个人都不好了——掏出来的竟然是一块三角白色布料。
五指一紧,狠狠地把那块布料攥在掌心。
姜小米恨不得一头扎进烤盘里把自己给烤了。
他怎么把这玩意儿掏出来了。额滴神……
罗艳荣眼疾手快的把布料从浑身僵硬的儿子手里夺过来:“谁的?”
被喷一脸的水已经够糗了,又在一家子长辈面前拿出老婆的那啥擦脸,最主要的是……罗艳荣居然怀疑布料的主人另有其人。
娄天钦正准备往姜小米那头看,谁知道,姜小米脑子不知刮了什么风,张口道:“不是我的。”
吧嗒。
筷子从男人指尖掉落,娄天钦仿佛遭到亲信的背叛,一脸的茫然加震惊。
“嗯?”罗艳荣、娄杰锋、余管家统统朝姜小米看过去。
姜小米头皮一麻,干嘛这么看她?
娄天钦磨牙,死狗崽,是活腻了吗?他亲自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还会有错?
“天钦,到底怎么回事!”罗艳荣顿时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