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戚早早起了身,国师想让莫洵赶紧回到莫家,于是将莫洵的册封大礼改在了今日,南戚好好准备了一番,跟随着队伍到了蒲阳正宫的殿外。
大礼开始了,宣读了册封天召书,国师亲自为莫洵赐了少国师令,之后七个术士围着他跳着有些怪异的舞蹈,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什么。
礼成,莫洵正式成为了蒲阳城的少国师,册封礼有着南阳界天尊南戚的见证,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可惜他不会知道。
同时,蒲阳王也将善央公主赐婚给了莫洵。善央公主是忱安王的亲妹妹,赐婚对蒲阳王来说,一方面可以缓解莫家与忱安王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想更好的控制下一任国师。
而对于莫洵来说,这无疑只会引来更多的非议。他虽然姓莫,却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父亲是位江湖人士,没有家族,常年不见踪影,国师看中了莫洵的天资保下了他,所以,他于莫家来说,算半个外人。
百余人的军队拥护着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从蒲阳王宫出了蒲阳城。
莫洵愁苦着脸,“来时轻轻,回去却重了许多”。
“听莫兄的意思,是不喜这少国师之位?”
“莫洵志不在此”,莫洵低下了头,“等到了莫家,兄台记得离我远些,莫家好客,定会安顿好陌兄。”
“此话何意?”
“不瞒陌兄,我身份特殊,此去定有不少流言蜚语,我不想牵连到你。”
“在下并不懂这其中的关系,不过莫兄很优秀,相信你定可以化解它们。”
“多谢!”莫洵投来了感激。
到莫家时已是黄昏,迎接莫洵的只有一些装模作样的莫家弟子和到处阴阳怪气的流言蜚语。
“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成为少国师,若不是他母亲,他甚至都没资格留在莫家…我看呐,一定就是那个贱人勾引了善央公主,所以才能坐上这少国师之位….”
照他们这么说,莫洵去蒲阳城不过几日,这善央公主未免也太好骗了些,不过谁又会在意呢!
“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我已经习惯了,对了,我已经吩咐过了,你可以随意进出后山,待会我会派人带你去查看尸体,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能陪你去了。”
南戚看着莫洵向戒律堂方向走去,若有所思,自己则去查看了尸体。
南戚查看了尸身,死者灵力全失,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唯有脖颈处留着三个红色的圆点。
“受害者灵力并没有多高,看这样子,更像是什么阵法或者是….…”,南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慌。
“不可能,织氏已亡,不可能是咒术。”
南戚赶到后山时,天已经黑了,自从事情发生后,莫家后山就被封了,几乎没有人会去那里。
南戚仔细探查了现场,果然在一旁隐蔽的石头上发现了一个图案,“又是奇怪的图案。”南戚心中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突然,南戚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灵力,下意识的转过身,接住了那个人试探性的一掌。
紫衣女子随着四散的灵波向后退去,妖娆妩媚的坐在了墙院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戚。
“居然真的是你,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
“白韵!……忏家!”南戚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飘落到了南戚身边,手不安分的四处摸着,轻轻的绕到了他的耳边,“忏家是忏家,我是我。”伸手从后面抱住南戚,“我好想你!”
南戚敛容屏气,淡漠道,“白长老来蒲阳界做什么?”
“不是说不许叫人家长老的吗,我又不老,天天叫人家长老的,难听死了!”
白韵看到南戚不为所动,又继续说道,“你常年待着南阳,我进不去,如今你出了南阳,我自然是来找你的。”
南戚终于忍无可忍,扒开了白韵,白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现在才把我推开,要是遇到的是别人做的替身,你不是死好几次了?”
忏家每个人都有一个或多个替身,他们往往是由普通的生灵炼化而来,替身没有自己的神识,却能拥有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容貌与灵力。
“据我所知,白长老似乎很讨厌替身。”
毕竟她曾经就是一个替身,后来不知为何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主人,也成为了忏家唯一个不姓忏的长老。
“不错,看来我的戚戚还是在意我的呢。”
白韵刚说完,之前一直跟着他的女孩突然在他身边现了身。
白韵注意到了南戚身后的女孩,瞬间横眼怒目,南戚看到白韵的神情变化,才发现一旁的女孩,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那女孩不知有何目的,却总能不漏一丝灵力的跟着自己。
“她是谁?”白韵正打算对女孩下手,却被南戚拦了下来。
“你居然还跟着我。”南戚严肃着面向女孩。
“原来是个迷妹啊,真是什么鸟雀都敢跟着你啊。”白韵听到了南戚的话后一脸不屑道。
女孩轻瞄了眼白韵,并没有理她,而是看向南戚,“你的那个同伴遇到危险了。”
“莫洵?”女孩一脸真诚,不像是开玩笑,南戚立刻反应过来赶了回去。
白韵在一旁摸不着头绪,对着南戚离开的方向大喊着:“喂,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女孩一脸得意,狠狠的瞪了眼白韵,也跟着消失了。
“哎!你们…气死我了!”白韵咬牙切齿,“行,尚戚,你给我等着,难得见你一面,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莫家屋顶上,一群黑衣人看到正在往莫洵房间赶去的南戚,被迫暂停了计划撤了回去。
南戚急忙赶到了莫洵的房间,立刻推门而入。
“!兄台…有什么事吗?”莫洵一惊,看着门口的南戚不知所以的问道。
南戚看到莫洵安然的正在看书,一脸尴尬,“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所以进来看看,应该是我幻听了。”
我何时这么相信那小妖了,南戚内心质问着自己。
一旁的莫洵见南戚匆匆赶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松了口气后看到南戚正欲离去,立刻叫住了他。“陌兄!”
南戚回过了神,这才发现莫洵脸色惨白了许多,不用想也能知道,怕是受了刑罚。
“先坐,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应该也发现了尸体上的红点,我找人在古书上发现了些线索,那应该是安相的伤口,不过安相乃城南祭司的法器,是用来平定灵魂的,杀了人,为何还要平定他们的灵魂,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南戚接过古书,亲自确认了一遍,城南灭族时,安相便不见了踪影,当年那群讨伐织氏的人正是以忏家与奕恒阁为首,南戚一直猜疑它会在奕恒阁,没想到是忏家。
“确实怪异,今日我去后山查看了一番,只怕这件事确实与织阳界有关,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果,莫兄切莫与他人提起。”
“这是自然,莫家的事情,麻烦陌兄了。”
听到莫洵这么说,南戚收回了眼神,“莫兄的伤…”
“哦,无事,只是皮肉之伤,劳烦兄台挂念了。”
南戚有些困惑,莫家待他如此,莫洵为何还要处处为莫家着想,南戚从小跟在织莫晗身边,织莫晗对他来说更胜父母,在织阳界,几乎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他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任何伤害,这些家族人情对于南戚来说,实在是太过复杂。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无论是丞相之子,还是莫洵,伤害他们的人往往都是自己的亲人,那织莫晗呢?在这之前,南戚一直用恩师待他如亲人来麻痹自己,那些以为是在帮自己的事情,真的如别人所说,是一种利用吗?
南戚有些心乱,可仔细想想,无论是对是错,织莫晗留给他的任务好像并不过分,而他内心,更愿意相信织莫晗没有骗他。
南戚出了房间,一路上都在思考,织氏确实已经灭族,如今巫咒术法与安相一同现世,只怕是有人在尝试使用巫咒术法,用安相以防意外。
“没有织阳陈录,那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南戚气愤着加快了脚步。
女孩依旧像之前一样,只敢远远的躲在院中,倒也不是害怕被南戚发现,只是她猜不透南戚的心思,再加上刚刚他没有遇上那群刺客,只怕是会觉得自己骗了他,所以保险起见,女孩还是决定离他远些。
南戚很快发现了女孩,停下身来眼神凶残的盯着她,“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敢骗我!”
他们之间隔了很大的距离,可却丝毫不减女孩对他的惧意,“我没有,刚刚真的有人想杀他。”
“小妖,我可不是一般人,你若是再跟着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南戚本就被巫咒术法的事情搞得烦心,正好缺个出气的,语气说得很重。
女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杀意,没有作任何回应,瞪了一眼南戚,从他眼前消失了,南戚随之烦心的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