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想到昨晚小姑娘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抱着大宝认真的解释道:“漾漾,来月经呢是我们女孩子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
苏乔解释完后,大宝欲言又止,抿着小嘴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太敢说。
苏乔声音放得更软了一些,一双清润的眸子温和的平视着小姑娘的眼睛,“漾漾,你有什么想问舅妈的吗?”
大宝纠结的绞着小手指,对上苏乔鼓励的眼神,小家伙终于红着眼眶吸了吸小鼻子开口。
“妈妈以前也流好多好多的血。
妈妈也说是月经,叫漾漾不要害怕。
可妈妈有一天流着血,突然就倒在地上,漾漾怎么叫都叫不醒妈妈。
他们说妈妈死掉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就把妈妈埋进了土里……呜呜……”
大宝说着,悲伤情绪无法控制的哽咽了两声。
苏乔抱着大宝,心里的疼痛蔓延开来。
对于姐姐、姐夫,她只知道姐夫出任务牺牲以后,姐姐郁郁而终,却不知道姐姐是因为血崩而死的。
难怪昨天她跟大宝解释是月经后,大宝的恐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害怕了。
她又仔细的跟大宝说了正常月经和血崩的区别。
大宝最开始一边听的时候,一边还沉浸在悲伤中。
不过很快,大宝就听得入了迷。
小家伙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等苏乔说完后,大宝认真的开口问道:“舅妈,我妈妈的病,如果遇到了好医生是不是可以治好?
我妈妈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血崩虽然不太好治,但慢慢调理,的确是能治好的。
苏乔点点头,“嗯,可以治好。”
大宝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中多了几分认真和恳求,“舅妈,漾漾可不可以跟你学医?
漾漾以后想要治好所有像妈妈一样生病的人。”
苏乔温和的笑着点点头,“当然。
不过漾漾在跟舅妈学习之前呢,先要好好上学。
要识文断字,才能给病人开方抓药。”
听到苏乔这句话,大宝白嫩的小手指又绞在了一起,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失落。
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苏乔问道:“舅妈,不上学就一点都不能学医吗?
奶奶说,只有堂哥堂姐才能读书,漾漾和小景、小衍都是牛马命。
牛马是没资格读书的。”
苏乔看着大宝那双清澈又忐忑的大眼睛,心里的火气已经在往上窜了。
什么样的牛马才能这么说自己的亲孙子孙女?
要是以后她有机会见到三个孩子的奶奶,她肯定要把三个孩子在她手上受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苏乔捧着大宝的小脸儿,平视着大宝的眼睛,认真的承诺,“漾漾,你奶奶是胡说八道的。
我们每一个都是平等的。
没有谁是什么牛马命,你堂哥堂姐能读书,你也能读。
等咱们跟你舅舅去了部队,学校开学的时候,舅妈就送你去上学。”
大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闪出了兴奋的光,“舅妈,漾漾和小景、小衍真的也可以读书吗?”
“嗯!”苏乔重重点头,“你们不仅可以读书,还要读好书。
只要你和弟弟们好好读书,以后你们去哪儿读书,舅妈都支持你们。”
苏乔其实想说,让他们努力读书,以后上高中考大学,去帝都,去国家最繁华,甚至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地方看看的。
但话到嘴边,她想起来,现在才七五年,高考还没有恢复。
现在的工农兵大学,不是成绩好考上去的,而是地方上推荐的。
不过这些话她没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小姑娘本身就向往上学读书,再加上对她盲目崇拜。
听到她这话,小姑娘双眸亮晶晶的把头重重一点,“嗯!
舅妈,漾漾会乖,漾漾一定带着弟弟们好好读书,读最好的书,认最多的字!”
苏乔笑眯眯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漾漾真乖。”
这时候,秦峥嵘从外面进来了。
见大宝依偎在苏乔怀里,两人脸上都满是笑容和希望的模样,他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冷峻的脸上也柔和了许多。
“漾漾,你先去和弟弟们一起吃早饭,舅妈身体不舒服,需要去泡药浴。”
大宝立即乖乖的从苏乔怀里溜了下去,“好哒,漾漾去和弟弟们一起吃早饭。”
等小姑娘出去后,秦峥嵘不由分说,就把苏乔打横抱了起来。
苏乔一双藕臂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
洗澡房的浴桶里,药浴已经兑到了合适的温度。
秦峥嵘把苏乔抱进洗澡房,在浴桶边放下。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苏乔,“乔乔,自己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苏乔也不知道是被这狭小洗澡房里的热气熏的还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脸颊滚烫,浑身都快烧起来了。
她伸手就把男人往外推,“峥嵘哥,我又不是小衍那样的三岁小孩。
哪有泡澡还要人帮忙的,你快出去。”
秦峥嵘顺着她的力道,走到门口后站定。
深邃眸子严肃又认真的看着她,“我就站在门外,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我。”
苏乔只觉得脸被热气蒸得更烫了,她也懒得跟男人争执,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然后迫不及待的关上了洗澡房的门。
泡进药浴里,苏乔只觉得仿佛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一扫而空。
她从空间里弄了些灵泉水出来加进药浴里。
她感觉灵泉水和药浴仿佛在一遍遍洗涤着她的毛孔,好像身体里的所有污秽和寒冷都被清洗出来了,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
她从小体寒,爷爷说是她刚被丢弃的时候冻到了,伤到了根本。
这些年爷爷一直给她泡药浴,其实已经养回来不少。
只是她回苏家的这两个月,为了讨好苏家人,生冷不忌,什么活儿都干,又没有药浴可泡。
把老病根儿又给诱发了出来,所以这一次才会痛得格外的厉害。
上辈子苏家人最后殴打她,给她造成的伤,其实是不足以要她命的。
真正要她命的是八年的身体劳累和心灵折磨,在苏家人殴打她之前,她其实早已经油尽灯枯。
这辈子,她一定要把自己和秦峥嵘的身体都调理好。
他们要比苏家任何一个人都活得长。
她要亲眼看到苏家每一个人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