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黛听了她的话,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进厨房摸出一把菜刀就要割肉还给韩母。
众人急忙拦着,刘三大爷拿着自己拐棍狠狠敲了敲地面,低声呵斥道: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把刀抢下来,有什么事好好说!”
啪的一声菜刀被丢在地上,韩黛一边哭一边哀声询问她的母亲:
“妈,我小时候被算命婆说是旺夫之命,不到十八就被您卖给陆运,前十八年,我为咱家当牛做马,后来在陆家的几年,我受尽苦楚,我的彩礼钱被您拿出给弟弟花,我还欠你什么?啊?我还欠韩家什么?!”
韩黛喊得嗓子几乎要失声,韩母翻了个白眼,扁扁嘴:
“你从我肚子里出来,这份债,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韩黛几乎要晕厥了,她要被生活压垮了。好在刘三大爷站出来主持公道:
“行了,韩家那口子,别说那种没用的话,她既然从你肚子里爬出来,那就是有能耐,你活该养她!她现在一分钱不给你也有道理!她既然要和你断绝关系,就断,别给孩子逼得走上了绝路!她可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韩母不满意这个安排,但也不好真的让韩黛偿命,只能偷偷掰手指头算,好一会儿深处五根手指:
“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也行,你给我五百块钱养老钱,咱们就算断的一干二净。从今以后你愿死愿活都不干我的事。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五百块钱!这在当时可是笔巨款,连开饭馆的陆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韩黛虽然被韩母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但咬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韩母这边得了便宜,自顾自的坐下。陆运不愿意了,站起身来委委屈屈的说:
“你给你妈五百,你就得给我一千!不然我可不同意离婚!”
韩黛不知道陆运从哪算出来的一千,厌恶的皱起眉头回应:
“你当时给我的彩礼不过八十块钱,你凭啥要一千?”
陆运洋洋得意的伸出两根手指,幽幽的说:
“你生的两个孩子是我的种吧。两个孩子一人一千,不然我早晚埋伏在你家门外弄死这俩小杂猫子。”
陆运的阴狠让人害怕,但就是把韩黛的骨头渣子敲碎了拿去喂鱼也拿不出来一千元。
原本站在一旁的苏安此时靠近了韩黛身边向她轻声耳语了一番。韩黛听完了然的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对陆运说:
“陆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跟我离婚,我就天天带着俩孩子去你城里的饭馆门口哭,我们天天哭,让你的顾客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出生!把你的生意搅黄了,我就跟幽灵一样缠着你,你城里的家也得散!”
陆运没想到一向温温柔柔的韩黛能说出来这么狠的话,相比于韩黛,他当然更在意自己成立的家和生意。因此只能虚张声势的骂一两句。
刘三大爷看时候差不多,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向所有居民宣告结果。
“韩黛和韩家再没有关系了,下午就和陆运离婚!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有着村民们的监视,陆运下午就和韩黛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村长妻子又通过她城里而二哥给韩黛找来一个免费的律师,在律师的帮助下又从陆运要了三百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和两百块钱的孩子抚养费。陆运起初是不想给的,但是看着西装革履的律师,他害怕。又害怕真的像律师说的一样,他会因为家暴被抓进公安局。陆运想着还是小命重要,因此立刻联系自己城里的妻子东拼西凑的借了五百块钱给韩黛。
韩黛一走,陆运逼上韩家,誓要韩家把彩礼给他,而且也得给他什么精神损失费。韩家一窝子无赖,怎么会有人理他。陆运前脚踹门,韩母后脚就躺在地上装心脏病发作,两个无赖谁也战胜不了谁,只能互相干瞪眼。
韩黛的钱一拿到手,苏安劝她别还给韩家,又没有欠条,暂且让韩家和陆运狗咬狗去。
说罢开始指点韩黛做生意,当时正是做生意的浪潮席卷全球的时候,韩黛虽然文化不多,但是脑子聪明,运气又好。没了陆运,她的生意之路可以说是一条平坦大路。
韩黛先从卖衣服开始,她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跟衣架子似的。韩黛将陆娟和陆烁暂时放在村长家里,自己拿着启动资金,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南方去了。
三个月后,造的灰头土脸的韩黛才从南方回来。她背来了好多城里人都没见过的新样式衣服,这三个月她和南方那边的大型造衣厂也有了联系。
韩黛先从摆地摊开始,她过一个小时就猫到厕所里换一身时兴的衣服,路过的人都被她吸引住了,纷纷过来询问。就是走过没注意的人等第二次路过的时候看到她有‘焕然一新’了也会产生兴趣走到她的摊子问问。
韩黛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很快就租了一个靠近电影院的小店铺,每天放着大喇叭吸引走过路过的时髦青年进店。没用多久就把本金赚了回来。
与此同时,离开韩黛的陆运日子越过越难,自打离开韩黛,陆运的生意一落千丈,原本天天人满为患的小饭馆现在门可罗雀。陆运的债主也天天堵门催债。陆家老太太在农村受惯了韩黛的精心伺候,这下没人伺候了,一心来到城里想跟着儿子过好日子。
陆运在城里的相好,是他饭馆的一个女服务员,本就是奔着陆运的钱来的,这下一看陆运没钱,还有那么个难缠的老太太,当即拍拍屁股就走了。陆运没得办法,只能一边找工作一边照顾老娘。奈何陆运粗枝大叶的,照顾人处处不到位,陆家老娘又是个挑剔的,稍有一点不满意就捶着胸口哭天喊地,要想在天上的陆家老爷子诉说自己的不容易。
“我说你当时不跟韩黛离婚多好!不至于现在连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啊!”
陆运在外面风尘仆仆的跑了一天,回家再看自己在家撒泼的老娘,气不打一处来,也跟自家老娘耍起了横,拍了拍桌子就自己奔出去。
陆运走着走着,就看见韩黛新开的衣服店,衣服店顾客络绎不绝,眼看七八点钟了,依旧是灯火通明。陆运恨不得咬碎了牙,他又想起来算命婆说的韩黛旺夫这件事。
回家收拾了收拾自己,第二天带着自家老娘往韩黛门口一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自己的心酸:
“黛啊,我是真心爱你啊,要不是被城里的狐狸精迷了眼,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我妈也想你,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你就跟我复婚吧。”
陆家老太太也坐在地上哭嚎:
“我的儿媳妇哟,没了你,娘可怎么活啊!”
小店本就客流量大,这一老一少这么一闹,更是不少人出来看热闹。韩黛现在学聪明了,可不跟这两个人磨,站在店里打了一个电话,警察就出现将两个闹事的人抓走。陆家母子都是小胆,别看他们敢欺负韩黛,在警察面前可不敢耀武扬威,畏畏缩缩的跟鹌鹑一样。
陆家母子吃灰,也不肯让韩黛得到好,暗暗将韩黛发达的消息告诉韩家。果不其然,韩家三人第二天一早在门口上演一样的场景。
韩黛依旧是报警处理,韩母与韩黛在警局见面,张嘴就要断绝母女关系的五百块钱。韩黛怎么会给她?冷笑一声,让韩母去找律师起诉她。
韩城看到自己姐姐这样,原本还想动手,但是警察局内,刚抬起手就被人呵斥坐下。韩家三人见讨不到便宜,又开始打亲情牌。韩母哭诉自己生养韩黛有多么不容易,韩黛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就不再回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后来陆运日子越来越难过,天天上门逼韩母还彩礼钱,韩母不还,还指使韩城和陆运打仗。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陆运使阴招扣瞎了韩城的眼睛,韩城踩断了陆运的腿。
两个人跟两只失败的斗鸡一样被匆匆运到城里医院,又因为没钱治疗被医院丢出来。
等韩黛再遇见陆运的时候,他变成一个乞丐了,趴在地上等人施舍。看到韩黛脚上昂贵的高跟鞋将破碗颤颤巍巍的端过去,韩黛冷笑一声,抬起脚将破碗踢碎。
随后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陆运看不到的美好前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