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如此说的?”
四王府书房里,案桌两旁摆放的烛台上,灯芯奋力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允辰正端坐在案桌前,放下手中紧握的书卷,抬眸正视着跪在地上的人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黑衣人暗卫风影听着陆允辰的话,浑身打了个颤:“是,是的王爷,奴才听得真真切切。”
陆允辰没再说话,脑海里却在飞速转着。
在他看来,相府这穆家嫡女,不像是会说出这番恭维他的话。
虽然怪异,但是感觉不错。
按压下有些雀跃的小心情,陆允辰摆了摆手,暗卫风影一刻不敢久留,脚底跟抹了油似的,逃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王爷,这穆家嫡女今日所见,感觉并非传言那般,王爷真要帮她去寻卷走她嫁妆逃跑数年的夫君?”
陆允辰身旁的小厮抽了抽嘴角,把憋在心里一天的话问了出来。
他不明白,明明一直不尽女色的王爷今日怎会因为那穆婉蓉的一封书信就去了那胭脂阁。
去了也就算了,王爷还莫名其妙许下她一个心愿。
结果这女子竟然还真许了!
“五年前,都说是谢家从偏远小县,拿着老一辈救命的恩情换来的一纸婚约要求他们相府穆家履行婚约,这是他们百般求来的婚礼,怎么可能会卷了嫁妆消失数年?这么漏洞百出的,王爷您还真信?”
陆允辰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听着小厮的话没做声。
他目光直直看向那不断往上努力攀升再燃烧啪啪作响的烛光,脑海里的竟然再次浮现出穆婉蓉那张绝色的容颜。
只不过,脑海里的那个穆婉蓉,正在用一颦一笑都撩拨着他的心弦。
“王爷,王爷?”小厮的声音突然拔高,不断在他耳边叫唤。
穆婉蓉的身影瞬间消散,陆允辰眸色变得清明,不再迷离。
陆允辰:“……”
好想打死这厮!
手里的书卷被大力攥紧,差点被揉成一团。
陆允辰冷着脸,转头看向那厮,声音如深潭寒泉般冰冷:“本王觉得你不应该叫来福。”
来福满头问号,瞪着眼呆呆地望着自家王爷,那小眼神就好似在问,那我该叫什么。
陆允辰黑着脸,好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
“明日你就改名叫石头,好好学习石头的品质,闭嘴别说话。”
来福哪里肯,不断围着陆允辰转。
他才不要叫石头,这么没有福气的名字!
“王爷,王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改奴才的名字好吗?”
来福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在陆允辰身旁如无头苍蝇般来回转着圈圈。
陆允辰被来福骚扰的有些恼怒,冷冷地扫视了一眼来福。
来福瞬间觉得王爷周身气压急速骤降,身子哆哆嗦嗦打着寒颤,见状不对撒丫子就朝着屋外走还不忘给陆允辰请辞。
“王爷,奴才想起来有要是要做,奴才去去就回!”
陆允辰没有理会,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就朝着里间走去。
只见墙上挂着一副女子的背影画像,陆允辰小心翼翼地拉开画像,就见那画像背后竟别有洞天,画像后面放着是一个十分精致的箱子。
陆允辰打开那箱子,变得柔情的眼眸,视线就落在那箱子里的一朵早已干枯看不清昔日颜色的蔷薇,以及一个小盒子。
如果穆婉蓉在,就能发现,那竟然她写书信所用的暗盒。
陆允辰指尖轻扫过那蔷薇,轻喃低语。
“你说你会一直记得我,却没想到,你早就忘却了我……”
……
京城西南角一院内,一和谢宝儿样貌有三四分相似的女子正趴在谢君的怀里娇嗔。
“夫君,你真坏,竟然让那穆氏养我这个妾室的儿子!要是她知道这真相,岂不是要恨死你。”
谢君压根就没听这女子在说些什么,他一把抓住那在他胸前画圈圈的青葱白玉般的手,一把搂住了眼前这如妖精的女子。
他脸凑到女子耳边,轻语细撩。
“她穆氏如何能与你比,你是我心头好,掌中宝,别说让她替你养儿子,就算她替你养夫君一家,都是她这个做夫人的事。”
“你我在这般大好时光,非要提她这个扫兴的人不值得,还不如让我们抓紧时间,再怀上一个,免得你心里只有宝儿!”
谢君的一番话,让那女子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谢君顺水推舟,那女子腰身极软,他轻轻一推,他就直接翻身为上,把她压了下去。
女子假意推搡,摆出一副恼怒的模样,小拳头轻锤谢君的胸膛。
“夫君,你脑子里就没有点正事嘛,宝儿是我们的儿子,我心里自然是有他的。只是他一走就是数日,我亦是想他的要紧。”
谢君没有生气,他哈哈直笑。
他亲了一口女子脸颊,看着那女子脸颊绯红,露出那勾人的表情,他就心痒难耐。
“莫担心,我让铃儿代你进了那谢家,有她在,宝儿自然过得舒坦,其他人也为难不住他,今后你要是想他了,就用你们姐妹之间常用的方式,让她带宝儿出来见你就是!”
女子一脸诧异,她心里还在犯嘀咕,今日为何没有见她姐妹铃儿,原来是去了谢家!
谢君看着那女子呆愣住,以为她是被惊喜到了,连忙又凑到她脸上亲了亲。
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子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闪过的一丝恨意。
她都没有进谢家,她的好姐妹竟然比她先一步进了谢家门!
女子感受到谢君那炽热的气息,脸色微变,双手勾住谢君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不让他看见她脸上此时的表情。
谢君以为是女子情动,便好言好语的哄着。
“柳儿你放心,待宝儿学有所成,谢家成为京城第一大户,你我就回了那谢家,直接享受那穆氏的成功,那日,你想用什么便用什么,想日日山珍海味,那都不是问题!在这以前,你就和夫君我在这先委屈委屈,我谢君必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柳氏在谢君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咬了咬贝齿,眼底闪过浓烈的恨意。
随着谢君所说,将来的风景仿佛就在明日,柳氏眼底的恨意立刻就消散了。
她亲了亲谢君脸颊,“夫君所言极是,那我们就不急这些,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