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句:“影,把东西搬进去。”随后转身离开。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许倾娉放开手让她进去,走在后面因为心虚没敢回话。
她承认自己今天有些迁怒了,但是她看到那个男人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
就算抛开以前的事不谈,他也是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更何况根本抛不开。
新账旧账加在一起,若不是她没有能力,要不然直接引爆二皇子府了。
到了屋里,江兰已经把茶水端上来,见到楠璃温和地笑了笑。
“请喝茶,是倾娉的朋友是吧,请问怎么称呼?”
“伯母我叫楠璃,你叫我小璃就行。”
“好好,小璃,那你们聊,伯母就不打扰你们了。”
兰兰离开后,楠璃自来熟地坐下来,看许倾娉还站着,啧了一声。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还要我请你坐下是吧?”
许倾娉哪敢说什么,卑微得像一个刚进门的小娘子,低着头坐了下来。
“你把他,也就是我那便宜夫君做的事仔细给我说说,让我听听他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惨绝人寰的事情。”
“啊?这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他不会为此迁怒我然后把我杀了了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死不瞑目啊。”
楠璃白了她一眼,对她蹩脚的演技表示嗤之以鼻。
“没事,目前感情不深,但他对我挺好的,说不定以后我能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也是,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栗子可以用美人计去迷惑他。
这下许倾娉可来劲了,把他做的自己所知道的一桩桩恶行都说了出来。
楠璃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问:“你说的这些没夹带个人情感吧。”
许倾娉眨巴眨巴无辜的双眼:“……栗子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个很正直的人。”
楠璃已经无力吐槽。
“从你的描述中得知,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楠璃用的是肯定的语句。
“是的没错,阴险狡诈十分歹毒。”
所以,你快去感化他,就当为民除害了,许倾娉心里想着,对楠璃寄予了厚望。
楠璃却一脸惆怅:“我现在和他离婚还来得及吗?”
这么冷血的一个人,她实在是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好,说不定这段时间都是装的呢。
更何况,按照穿越的剧情来看,这么阴狠的人,很大概率是炮灰。
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着想,离婚虽然名声坏了,但也好过英年守寡。
许倾娉听完她的回答愣了一下,焦急道:“瞧你这点出息栗子,你不会是怕了吧?再怎么说你是他枕边人,应该不至于对你动手的。”
“你在KTV我?”
“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许倾娉的声音弱了下来。
栗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难道用了一个新身体就能继承那个人的智商?
许倾娉好奇地盯着这张已经看熟悉了的脸,企图从上面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怎么她就没有那么好命。
“好吧,我再苟一段时间,发现之事情不对立马跑路。”楠璃的声音打断了许倾娉好奇的注视。
“好。”
两人聊完,楠璃走出门口,发现已经有马车在等着,进到车里,才发现男人也在。
经过这一下午的了解,楠璃对男人有了新的认识,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他那么依赖,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来。
一路无话。
刚下马车,不知道男人发了什么疯,竟然直接将她抱起来。
“你放开,我自己可以走。”两边站着的下人很多,楠璃只觉得羞耻。
这对一个连男生的手都没摸过的十八岁花季少女来说是多么大的痛击啊。
男人没说话,大步流星地往他们的房间走。
楠璃也察觉出男人情绪的不对来了,可还没等想出是什么原因,她就被男人甩在了床上,眼前一片眩晕。
男人的眼睛像是猎人盯上猎物般凶狠,楠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前段时间念在你身体还没好的份上没对你做什么,竟让你有了逃的想法,呵,你逃不掉的。”
男人说完,不顾楠璃惊恐的眼神,直接俯身压了下来。
第二天,楠璃没能起床。
雪又下了一晚上,许倾娉院子前的雪已经有她大腿深,雪人也已经被覆盖一半的身子。
可她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
雪下得这样大,让她不禁想起了姚烁跟她说的雪灾的事情,她抬头,看着自家的房顶,上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照这么下去,恐怕真的要发生大事了。
“母亲,梯子在哪里啊?”吃完饭,许倾娉问道。
“你要梯子做什么?”
“我想把屋顶的雪扫了,雪已经积得很深,我怕房顶塌了。”
江兰想着也是,这里不像他们以前的许府,要是今天再下雪的话会有压塌房顶的危险。
“梯子在左边那个小房间里,你一个人做不了,太危险了,等我忙完了给你扶着梯子你再上去吧。”
“没事,您忙您的去,让父亲给我扶着就行。”许倾娉说完直接去追吃完饭就往自己屋子里钻的许父。
她发现父亲一下雪就跟老蛇出洞一样,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其余时间都窝在自己屋子里。
本来就老胳膊老腿的,更应该锻炼一下,现在更是没有一点活动量,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父亲,等等。”看到许父的背影,许倾娉直接喊道。
许父停了下来,转头看她:“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父身上的威严已经淡了下去,双颊微凹,两眼浑浊无神。
完全没了往日神采焕发的样子。
许倾娉见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到嘴的话就那么咽了下去,她忽然就觉得他好可怜。
本来身世显赫,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想到自己的好友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只能蜗居在这一片小小的地方, 连个谈心的好友都没有,他该是抑郁不得志的吧。
但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振作起来。
说不定以后还能东山再起呢,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想到此许倾娉开口劝导道:“父亲,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许威对她口中的消息没有任何兴趣,都到这种地步了,哪里还有好消息可言。
他低声地怒斥着:“胡闹,没什么事以后别来打扰我。”
许倾娉一个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怎么能叫胡闹呢,关乎我们家能否东山再起的事。”
许父如死水般的眼眸突然掀起了波澜:“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许父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不可置信,但又存着期望:“你说真的?”
“当然,但是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父亲你选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最近有一个流落在民间的三皇子被认回去,他将是二皇子争夺皇位最大的竞争对手,要是他胜了,我们家就能翻身了。”
许威瞪大了眼,抓住许倾娉的胳膊提高了声音问:“三皇子!”
自从去找以前的同僚帮忙全部遭到拒绝后,他便不出门了,对现在外面发生的事也无从知晓。
这短短一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三皇子,他入朝几十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的存在。
“可那个刚被认回来的三皇子,他有能力对抗二皇子吗?”
一个是从小在皇宫里学习的皇子,一个是流落在外长大的皇子 不说他们的能力,其手段都是天差地别的。
刚升起的希望又落了空,许父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抓着许倾娉的手。
“父亲你放心吧,那个三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已经交锋过一次了,三皇子胜了。”
许父疑惑地看着侃侃而谈一脸自豪的许倾娉:“你怎么知道。”
“咳咳咳。”许倾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他们之间认识吧,而且自己还是当时的当事人。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先不要让父亲知道了,以后再跟他说。
“当时这件事闹得比较大,很多人都知道的。”可不是嘛,城西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的
,她不算说谎。
许父点点头,一脸沉思,随后抬起头看她:“那你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现在他们还没有针锋相对的感觉,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
许父从鼻子哼了一声,眼里带着志在必得:“现在不交锋只是表面的,快了。”
许倾娉不解:“为什么?”
“二皇子不会允许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存在,他会先动手的。”
许倾娉恍然大悟,她怎么忘了二皇子那个阴狠的性子,眼里肯定容不下沙子。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肯定会尽快动手。
这样的话,那兰戚泽处境还是蛮危险的,许倾娉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要不下次见面她要不要浅浅地提醒他一下吧,毕竟他赢了才是对自己最有益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院子里的雪更厚了,昨天才清扫的房顶又开始堆积了一层。
入目全是白茫茫一片,从最开始看见雪的惊艳,到现在她只觉得刺眼。
不能再下了啊!
更何况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