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雾第二天浑身疲惫很晚才起来。
而谢平舟仍旧神清气爽,早早地起床离开。
到公司开了个会后回到办公室,梁助理才走进来关上门说:“三少最近又开始有动作了。”
只这一句,谢平舟就知道,是谢启航又在查谢扬帆的事。
现在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彼此才是对方的最大竞争对手,而谢平舟即使回公司了,在他们之间也已经没有了竞争力,所以他们只要扳倒对方,以后这谢家偌大的家业落到谁头上,就八九不离十地定了,且就算他们各自的父亲再生出一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平舟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一下,“那就帮他一把。”
“好。”梁助理应完又说:“乔语漾现在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两三回电话要求见小禾苗,还有她昨天出入了韩局常去的会所。”
“先盯紧点。”
“我会的。”
梁助理出去,谢平舟拿起一份文件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处理。
中途快到饭点时,家里佣人又打来电话说颜朝雾要出去吃,他让佣人将手机给她,紧接着她带着怒气的声音,“我要出去!”
谢平舟放下手中的笔,嗓音凉凉,“不要让我觉得是我对你太好了。”
颜朝雾霎时间安静下来,好一会儿不说话,隔着手机他都能猜到她现在被吓到又一脸不服的模样,他又缓和语气,“等我有时间。”
颜朝雾感觉到他的变化,也软化,“那好吧。”
接着是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挂掉,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谢平舟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心不在焉地翻了下面前的文件,这细微的声音被另一端的颜朝雾捕捉,“你还在工作吗?”
“嗯。”
颜朝雾那边安静几秒,又问:“你是不是回谢氏了?”
谢平舟的手无意识地卷了下纸边,“怎么?”
颜朝雾声音变小,“没什么。”
谢平舟扯唇笑了下,手上的动作停下,“没事就挂了。”
“你和你爷爷承诺不会娶我,他们才让你回公司对么?”颜朝雾问完这句话,没等谢平舟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她把手机还给佣人,接着去餐厅吃饭。
嘴上闹着不吃,要出去,但是她吃得很认真,她要养好身体,补充体力。
饭后,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懒懒地坐着或者躺着,而是去外面散散步,消消食,接下来回去睡了午觉,睡醒后,去琴房弹了会儿琴。
太久没有跟国外的下属联系,也不知道工作室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管工作室现在怎样,都开不了多久了,她不再多想,弹着琴打发着时间,等谢平舟晚上回来央他带她出去。
只是这晚,谢平舟一直到她睡着了才回来。
回来了上床抱她的时候还把她弄醒了。
是疼得。
昨晚上,在窗台上时磕破了皮,只不过那样的环境或许真有些刺激,她也失了控,就没顾上说什么,结束后,谢平舟帮她擦了擦,就一起睡了,也没发现。
此刻听到她呼痛,谢平舟才感觉到不对,松开她,打开灯问:“怎么了?”
她坐起来,手捂住后腰的一处,“痛。”
谢平舟拉开她的手,撩起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腰上的伤,只见一小片破了皮的皮肤特别红,他拧眉,“怎么不早说?”
颜朝雾抬手撩起挡眼的碎发别在耳后,“不严重,不碰到的时候都不怎么疼。”
确实不严重,只是她皮肤白,显得特别可怖。
谢平舟下床,找了创可贴过来,给她贴上,关了灯,两人又躺进被子里,因为那点伤,颜朝雾仍是侧躺,但这一切是面对着谢平舟枕着他的手臂侧躺的。
她揪了揪他的衣服,在他的臂弯里说:“以后你不要那样了。”
谢平舟语气淡淡,“嗯。”
接下来,他什么也没做,安安分分睡觉。
可睡得好好的中途醒来,颜朝雾是一点睡意都没了,黑夜里静悄悄的,谢平舟平躺着,呼吸逐渐平稳。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旁边的人突然问:“对么?”
他困极了,半梦半醒地接话,嗓音沙哑透着点懒倦,“什么?”
颜朝雾说:“你不会再和我复婚了。”
谢平舟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困意全失,反问:“你想跟我复婚?”
“不然呢?”颜朝雾语气里有点哀怨,“哪个女人愿意这样没名没分,不清不楚?你又不允许我离开,难道你还想外面养个我,明面上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吗?”
谢平舟在黑暗中无声地扯了下唇,没接她这话。
“你怎么不说话?”颜朝雾又揪他衣服,“你说话你说话。”
谢平舟被她拉扯得乱晃,抓住她的手按住,只说:“快睡。”
声音冷冷的。
颜朝雾就没再说话,闭上眼睛,仿佛她真的很想复婚似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谢平舟的手臂上。
自从上次被她鞭打过后,可能是身上留了疤,他没在她面前袒露过身体,就连手臂都没露出来过。
但隔着衣袖,谢平舟仍是感受到了这滴泪,接着没有停歇,她发出声音的时候,他手臂微动,转过身,凑近吻住了她沾泪的唇。
第二天,谢平舟没再因为她闹绝食闹自杀的事对她冷淡,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之前答应空闲的时候带她出去吃饭的承诺也没有变。
这天,天气不错,谢平舟还带着她去逛商场。
她很开心,撒开了欢般试了很多衣服让谢平舟帮她选。
他基本都说:“不错。”
她撇嘴,“敷衍。”
然后就不高兴地去把衣服换下来。
其实谢平舟真不是敷衍,他是真的有认真看,但她长相摆在那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但他没解释什么,只是让导购把颜朝雾选的衣服都包起来。
颜朝雾出来还是不高兴,走了一会儿又凶巴巴地说:“我要去洗手间。”
谢平舟眼神微眯一瞬,但看着她委屈生气的脸,还是说:“去吧。”
谢平舟平时带她去的餐厅都是包间里自带洗手间的,这是她第一次来公共洗手间,也是她第一次单独与陌生人接触,她瞅准一个年轻姑娘礼貌问:“不好意思,我可以借你手机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