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谢平舟带她到一家餐厅吃饭。
她眼眶通红,脸上都是泪痕,坐下后,谢平舟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她脸上擦过,她抬眸对上他专注的眼神,“你真的会不管她吗?”
他手捏着她下巴,确认擦干净后,放开她,淡淡说:“看你。”
颜朝雾问:“我要做什么?”
谢平舟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颜朝雾低下头没吭声。
谢平舟也没说话,过了会儿,菜齐,他说:“吃吧。”
颜朝雾拿着筷子低头吃起来。
谢平舟一点胃口都没有,没动筷,就坐在那看着她,等她吃完带她回公寓,给了她一部新的手机又给她一张银行卡,“没事可以出去玩,但每天天黑前要回来。”
颜朝雾不接,“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但需要时间,最起码要我看到你的诚意。”他似笑非笑地问:“不然我帮了你,你跑了呢?”
颜朝雾看着他,他虽是在笑着,可那双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让她觉得危险莫测,她心脏发紧,“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凑合,得不到喜欢的,就找个顺眼的。”谢平舟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讽刺地问:“当年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颜朝雾瞳孔轻颤,笑了笑,“我懂了。”
谢平舟看着她脸上苍白的笑,脸色愈发冷沉,手中的卡和手机再次递给她,“拿着。”
颜朝雾接住,他留下一句,“有事打电话。”就转身离开。
颜朝雾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将手中的卡和手机都丢到地上,人直愣愣地坐到沙发上,坐了会儿,她忽然趴到上面大哭起来。
自这天起,颜朝雾什么也不再做,她只在家等着谢平舟,等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回来的时间很少,都是晚上才回来。
吃了饭就会抱她到床上发泄,偶尔他会让她到琴房弹琴给他听。
她弹着,他在一旁坐着,阖着双眸,神情一片平和。
但两人之间,总有什么在无形地隔着他们,他们很少交流,比以前针锋相对时交流得都少。
直到一天,他带她出去吃饭,中途有人来叫他过去。
谢平舟带她一起去的,进去后,里面有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在那堆人中,她先是看到乔语漾,继而看到个红光满面的男人。
一看到他,颜朝雾就想到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惊恐,谢平舟一把搂住她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不用怕。”
颜朝雾则看着那个男人,男人脸上也有诧异之色,似是没想到会看到她。
谢平舟揽着颜朝雾上前,打招呼,“韩局。”
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迅速收敛,一本正经说:“听说你在这边吃饭,就叫你过来认识几个新朋友。”说着他给谢平舟介绍了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都是有点级别的。
谢平舟跟那两个人打了招呼后,带着颜朝雾在服务员新加的椅子上坐下。
韩局喝了口酒,打量了一眼颜朝雾,“平舟,这位是?”
颜朝雾能从他眼中看出兴趣,她心紧揪着。
之前谢平舟有提过要把她送给别人。
但下一秒,有一只手落到她头顶摸了摸,她转过脸,只见谢平舟神色柔和看向她,淡淡说:“我女朋友,她胆子小,你别见怪。”
他的言行里尽显对颜朝雾的宠溺,韩局听他这样说,眼里的兴味瞬间降低至没有,抬手搭在乔语漾肩上,一本正经说:“胆子小没事,她叫语漾,胆子也不大,你们可以多聊聊。”
颜朝雾看向乔语漾,只见她满脸通红,眼里尽是屈辱,她笑了下,“好啊,语漾,你好。”
乔语漾看着她的笑容,胸口快要裂开般闷堵胀痛,都要喘不过气来。
听他们说要叫谢平舟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有他一人,没想到颜朝雾也在。
此刻的情形,颜朝雾的眼神似是利刃般,让她比死都难受,她硬生生挤出一丝笑,“你好。”
桌上的男人似并没有察觉他们的暗涌,聊了起来。
他们聊到了江家城东耗资巨大的别墅区。
自从江家出事那天起,工地就停工了,这两天付了预售款的人都快把相关部门的电话打爆了。
这烂尾房影响民情不说还影响市容,政府打算接手,再进行拍卖,由新的企业接手。
只是由于这个项目前期耗资巨大,后期需要的资金也不少,且后续对接起来也复杂,一时间没企业敢接手,都怕搞不好又砸手里头,落得和江氏集团一个下场
听他们言语中的意思是想让谢氏接手,但谢平舟没表态,甚至委婉地表示有这方面的顾虑。
其他人也分不出他是真谦虚还是在跟他们打太极,有个男人喝了一口酒,粗着嗓子说:“年轻人就是要敢想敢干,你怕什么,你们谢氏现在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谢平舟只是扯了扯唇,笑容谦和。
韩局见状笑着说那男人,“行了,今天不聊公事吃个便饭而已。”说着他示意一旁的侍应生倒酒,“平舟,我们再喝一杯。”
谢平舟“嗯”了一声拿起斟满的酒杯。
推杯换盏间他们又聊了起来,到后面,一个个的都有些喝高,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倍。
颜朝雾一开始还拿着筷子吃东西后边听着他们油腻爹味越来越重的言论,觉得面前的食物都不香了,看谢平舟也顺眼几分,因为他在这群人中还挺清爽的。
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看了看,不经意间抬头时,正好看到喝大了的韩局强搂着乔语漾在她侧脸亲了一口。
乔语漾也呆愣一瞬,下一秒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猛地推开韩局去洗手间,经过谢平舟时,她侧目看他一眼。
颜朝雾看到有一滴泪顺着她眼角滚落,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看得人心碎,她也立即看向谢平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