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
皇宫,御书房。
元安帝目光阴鸷的盯着那被白布遮挡住的尸首,心里的怒火他在克制的压抑着,他知晓,这是萧笙在挑衅,挑衅他。
他更知道他还找不到萧笙的一丝错处。
元安帝靠在龙椅上,十指交叉,收回沉沉的目光,又落在跪地的杨忠鸣以及白氏。
“陛下,就是这么一回事。”刘泉低声说着:“老奴已把那个陈沁微带来,只是一个脏东西,老奴就没有带上来污了陛下的眼睛。”
“华安呢?”元安帝把刘泉的话听完之后,问:“华安是你亲自看着上的花轿?”
“是老奴亲眼看着上的花轿、”刘泉肯定的说道。
元安帝今日让榆欢在萧笙的粥里面放一些能昏睡过去的药,就是知晓萧笙可能会有后路,他已经尽量在牵制萧笙了,没想到萧笙还是能从他的计划里挣脱出去。
“这期间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元安帝不相信萧笙当真坐着花轿离开了皇宫,毕竟陈沁微这颗棋子已经出现了,这场戏萧笙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想做的人。
“没有啊,陛下。”刘泉微微惊讶,怎么听着皇上的语气,是觉得这些事情是公主做的?
“当真没有?”元安帝就差刘泉萧笙有没有喝下榆欢的粥,但碍于杨忠鸣与白氏在,始终是没有问出来。
刘泉拧眉:“陛下,老奴与榆欢走在前,五皇子背着长公主前往和善宫算不算?”
“玄奕?”元安帝神色越发的沉了下去。
“是啊,陛下。”刘泉说到五皇子,又想起了在杨府的时候:“提起五皇子,老奴又想起了五皇子在杨府的异样,在席面上五皇子一个劲儿的给驸马爷灌酒,要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问杨夫人,五皇子给驸马爷灌酒的期间,杨夫人还派人去劝酒了。”
元安帝的背脊微微僵硬,视线落在白氏的身上。
这个时候的白氏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元安帝的问题。
跪地的杨忠鸣说道:“刘总管说得倒是事实,五皇子的确给杨雲灌了许多酒。”
杨忠鸣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小太监在大门处禀报:“启禀皇上,德妃娘娘与五皇子来了。”
王德妃带着五皇子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到了被白布遮挡住的尸首。
“儿臣见过父皇。”
“臣妾给陛下请安。”
母子二人前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解释在席面上给杨雲灌酒的事情,刚刚在酒席上五皇子可没少被异样的眼光盯着。
萧玄奕之所以那么做,还不是因为榆欢说长公主并不愿意嫁给杨雲,父皇还给长公主下了药,他想遮掩这件事,想着只要把杨雲给灌醉,与萧笙洞房花烛的时候,强硬一点,霸王硬上弓,萧笙在如何的强势,只要成为了杨雲的女人,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也的确派人前往杨雲的房间点了迷香,这样都是顺了父皇的意。
他怎会知道杨雲就这么死了?
他又怎么会知道点的迷香并没有什么作用?
元安帝迟迟都没有让萧玄奕与王德妃起身,却是看向刘泉:“所以到现在都不知华安的下落?榆欢呢?她不是紧跟着华安吗?”
“榆欢在得知进入杨府的并非长公主后,就已经派人在四处寻找长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刘泉如实的说道。
他在离开杨雲院落的时候,就碰到了榆欢,榆欢说她被杨雲遣走,说是没有一个时辰不准进入院子,榆欢再次进入那院子的时候就是一个时辰后,刘泉便把房中的一切告诉榆欢后,榆欢被吓住,直接派人到处找长公主。
“所以说,现在华安不知去向,与驸马入洞房的是梨花谷谷主的女儿?”元安帝越说越觉得有趣,他倒想看看他的华安如何把这件事圆回去。
“唯一知道真相的或许就只有梨花谷谷主的女儿?”
元安帝的话说完,大殿上各怀心思,王德妃与五皇子却是觉得意外,什么叫‘与驸马入洞房的是梨花谷谷主的女儿’?
大殿中安静极了。
元安帝脸色铁青:“杨大人让朕处理这件事,朕也很想知道长公主在什么地方,又或者这其中有朕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息怒!”所有人齐声道。
刘泉跪地后,说:“皇上,长公主在离开皇宫的时候除了与老奴,榆欢接触外,就是与五皇子,若是长公主根本就没有离开皇宫,那就要问问五皇子了。”
这一刻,萧玄奕起了杀心,这个老东西这阵子处处与他作对,什么都向着萧笙!
“父皇,儿臣当时的确是背着皇姐上的花轿,还请父皇明查。”萧玄奕当真是觉得可笑极了,这件事还能扯到他身上来。
“玄奕,皇上自然会明查,你不要插嘴。”王德妃低声呵斥道。
萧玄奕听后直接垂着头。
“朕倒是觉得,把梨花谷谷主的女儿请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安帝平声说道。
刘泉闻言,便朝着大殿尖着声音:“来人,把陈沁微带上来。”
片刻后,陈沁微一袭杨府侍女的衣衫走了进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这帝都中能为她说话的人也没有什么势力,萧笙这次是摁死了她,但她也绝对不会让萧笙好过!
“草民见过皇上。”陈沁微跪地,语气恭敬。
元安帝看着大殿中匍匐在地的女子:“你说是华安把你掳到皇宫,然后是让你代替她嫁到了杨家?”
“是的,皇上。”陈沁微抬起头盯着高位上的元安帝:“长公主掳走草民的时候,草民正在与高泠霜谈话,当然,要是高泠霜也被长公主的人给掳走的话,草民是没有人证的。”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长公主是老奴亲眼看到晕倒过去,五皇子背着出的长阳宫,何来你代替长公主嫁到杨家一说?”刘泉大声拆穿陈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