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昔那掩饰很好的表面差点因着林铮的这句话而出现裂痕。
她都如此说了,还是让她回尧山。
“阁主是怕属下留下来伤害到了长公主?”宁昔直接问道。
林铮端起水杯,抬眼盯着宁昔,并没有说话,而是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水杯的边缘。
宁昔笑了:“阁主真是太看得起属下了,照着长公主的手段,属下伤害不了她半分。”
林铮把手中的水杯轻轻的放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担心你会伤害她,而是你的出现就会让她不舒服。”
“阁主!”宁昔气急,什么叫她的出现让西凉长公主不舒服?
很快,宁昔收敛好自己的怒意,她扯着牵强的笑意:“阁主,你是不是说错了?你对属下又没有什么情义,长公主怎会不舒服?”
宁昔以为萧笙与林铮已经互相表明了情义。
怎知林铮面无表情的说:“难道只有我对你有什么情义,她才会不舒服?”
“那……?”
林铮站起身来,收起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凛然道:“只是你让她会不舒服,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回尧山,要么离开幽阁。”
前者是若宁昔回到尧山,他林铮还会给宁昔一些情面。
若宁昔不听劝,依旧如此,那只有离开幽阁,他才不会约束。
“阁主!”宁昔眼眶红了起来:“你当真要如此?”
“你选还是不选?”林铮冷声问道:“你若不选,我替你选。”
“我明日回尧山。”宁昔立刻接下林铮的话,她要是离开幽阁,照着幽阁对于被驱逐幽阁的人态度,她绝对活不过一个月。
除非她能在快速的时间内找到另一个庇护所。
幽阁中那些人对于被驱逐的人都是下了杀心。
当然,他们不会亲手杀你,但最后会被他们逼的只能自杀。
宁昔自小就在幽阁中,对于幽阁的手段她太了解。
也是自小跟在夫人的身边,林铮是看在夫人的份上,才对她容忍半分。
林铮轻笑:“明知是什么结果,何必多说些那么多的废话?”
“可是夫人想让你回去?”宁昔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阁主,难道你当真为了西凉长公主连幽阁都不要了?前几年你是为了还西凉帝王的人情,就留在了西凉,现在时间也到了,你当真不顾夫人了?”
“这些就不用你管了。”林铮丢完这句话就走出房中,恰好遇到从后厨回来的李珺。
李珺看着林铮出来:“这么快就聊完了?”
林铮并没有理会李珺,直接下了楼梯,离开客栈。
李珺也打算跟上,被宁昔拉住。
“你们怎么回事啊?”李珺也不想与宁昔多做纠缠:“宁姑娘啊,要是你有什么不快的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去与阿铮说。”
千万不要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啊,不然幽阁指定容不下你。
宁昔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说:“他让我明日就返回尧山,说长公主看到了我会不舒服。”
李珺轻嘶一声:“阿铮与你说笑了吧,长公主待人亲和,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不舒服?当初长公主在凤城的时候也与你见过啊,待你也不错啊,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不舒服?”
宁昔停顿两秒,把在漠北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珺听后,沉吟片刻,说:“阿铮这么做可能也是为了你着想吧,长公主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要是让公主整日见到你在面前晃悠,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
“李太医,你与阁主交好,能不能去与阁主说说,让我不要回尧山?”宁昔带着哭腔说着:“我也不会跟在他的身边,就在这凤城就好了。”
尧山之中哪有自由。
她一点也不想回尧山。
李珺连忙摆手:“宁姑娘,我只能说尽量,好不好?我先去问问阿铮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先走了。”
宁昔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珺就走出了房中。
李珺自来圆滑,很少得罪人,少时与林铮认识的时候就与宁昔认识了,那个时候李珺还以为宁昔是林铮母亲给林铮指的未婚妻呢。
宁昔知晓李珺肯定会把话带到,但谁都不会改变林铮的态度。
就在宁昔嘲笑自己刚刚所想的时候,房门处出现一个身影。
“宁姑娘,擦擦吧。”陈沁微走进来递出了手帕。
宁昔盯着陈沁微半晌才接过手中的手帕。
“你来做什么?”宁昔因着林铮的关系,也警惕着陈沁微。
陈沁微把房门给关上,朝着刚刚林铮所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把面前的水杯放至一边,说:“宁姑娘,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
宁昔果真在陈沁微的对面坐了下来,冷声:“刚刚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我也是刚到,只听到了两句。”陈沁微笑盈盈的盯着宁昔:“宁姑娘不介意吧。”
宁昔把手中的帕子放在桌面上,抬手擦了擦眼睛的湿润,语气恢复了正常:“陈姑娘前来这客栈,该不会是特意寻我的吧?”
“这客栈我也观察了许久,好像一直生意都很平淡,后来也发现了这客栈的‘过人之处’,所以也就发现了宁姑娘与长公主身边的那位侍卫的真实身份了。”陈沁微笑着说道。
“所以陈姑娘此次前来找我做什么?”宁昔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盯着陈沁微。
陈沁微轻啧一声,只是盯着手边那没有动过的水杯,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声音沉了沉:“宁姑娘是不是也觉得萧笙有些碍眼?”
“也?”宁昔轻笑着:“我倒是不觉得长公主碍眼,倒是觉得陈姑娘不请自来有些碍眼。”
陈沁微也不动怒,面容依旧温温柔柔:“那刚刚宁姑娘与你的主子说什么?莫不是你容得下那位长公主?”
“我为何容不下?”宁昔明白了,看来这个梨花谷谷主的女儿对萧笙有恨:“难不成陈姑娘也容不下长公主?你也对我们阁主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