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知晓萧笙与秦夷之间保持着什么联系,也知道萧笙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前往南越,肯定是因为西凉边境的大军,而西凉这边境的大军完全是听从秦夷的。
秦夷有意护着萧笙,这其实因为萧笙也答应过秦夷条件。
秦夷的父母死的蹊跷,后来秦夷就有所怀疑过元德帝,但那个时候因着双腿的原因只能在西凉帝都之中,后面有了机会,秦夷亲自前往了帝京,原本元德帝以为可以好好利用利用秦夷这颗棋子,只是元德帝弄巧成拙,就在秦夷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父母的死因与西凉皇帝有关系的时候。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元德帝动手让秦老侯爷没了。
元德帝自以为会让秦夷更加相信他所说的话,谁知秦夷才不是傻的。
抓了元德帝安排在秦家的爪牙,秦夷将计就计,与萧笙联手。
“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林铮轻嗤一声后,继续往小花园另一边走去:“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
“我说阿铮,我们交情也挺深的吧,你以为我是想知道公主与秦夷之间有什么吗?我只是担心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李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着。
林铮唇角扯着淡笑,要是他不了解萧笙,或许也会有李珺一样的想法,但他太了解萧笙了,像秦夷那样的人是根本就不会得到萧笙的青睐。
李珺摆了摆手,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在侧眸间就看到往萧笙所住的院落小道上出现一人,他立即说道:“诶,我说什么来着,阿铮,你看那不是秦夷身边的人吗?你和长公主这才刚到江明周这里,这就前来了。”
秦策也看到了李珺与林铮,他虽找的是长公主,但遇到了李珺以及林铮还是要打招呼的。
“过来了。”李珺紧挨着林铮,低声说道。
林铮神色倒是正常。
秦策走上前来,拱手作揖:“李太医,林侍卫。”
“你主子的消息也太快了吧,长公主前脚才抵达凤城,你后脚就来了。”李珺皮笑肉不笑的打趣道。
秦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李珺的意思,他说:“是长公主提前给了主子消息,所以才知晓长公主今日抵达凤城,长公主派人来说有重要的事情与主子相商,所以在下便来知府看看长公主有没有抵达,刚刚进来府邸的时候遇到了江大人,江大人说长公主回来了,在下便来看看长公主。”
一番解释,让李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原来是长公主早有吩咐啊,不过长公主现在应该在休息,你还是晚点来吧,江大人不是要给长公主接风洗尘吗?晚些与你主子一起来。”
秦策一听,觉得甚是有道理,长公主长途跋涉是不好叨扰,想着江明周急冲冲的样子,还是晚些再来。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秦策又拱手。
林铮半眯着眼睛盯着秦策的背影,他的确是知晓萧笙让暗中的人提前前往了凤城,但没有想到会是通知秦夷。
不过想到萧笙手中还有一个不生不死的元德帝,也就释怀了。
萧笙与秦夷之间能谈到一起的话题也只有元德帝了。
“啧啧,阿铮,你就真的不着急?”李珺语气中满满都是担忧:“就算你不着急,你母亲不着急?你为皇上办了那么多事情,人情也还完了吧,这以后幽阁若是有什么帮助皇上的,幽阁自然不会推辞,想必这次回到帝都后,皇上也不会强留你在西凉,你母亲也会让你回到幽阁中的。”
林铮一掌拍在李珺的肩膀上,说:“你与高泠霜关系缓和了?有这个心情来担心我的事情?”
一谈起高泠霜,李珺的神色就变了变,他摆了摆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说你的事情,你又提她做什么?”
“你的小青梅都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了,难不成你这辈子当真是要孤家寡人过?”林铮认识李珺这么多年了,还是希望李珺能安安稳稳的度日:“以前你心里有你的青梅,我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你青梅另嫁他人,你心中的愧疚也没有了吧,难道你就当真不看看高泠霜?”
李珺淡淡的哼笑了一声,说:“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要是凑合过日子,谁都可以,只是我觉得人生吧,不光是过日子,人这一辈子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难道我为了凑合过日子就忽视那些美好的事情。”
说话间,李珺一手搭在林铮的肩上,长叹一口气,说:“我还是看看这世间的花花草草,大好河山,也算是不负来这世间走一遭。”
林铮听后直接朝着另一端走去,李珺见状,跟了上去,说:“我说阿铮,我刚刚所说的你有没有听进去?前阵子伯母还给我来信了,说让我劝劝你。”
“劝我什么?”林铮平声问道。
“劝你早日成家,这西凉的事情不归你管。”李珺一看林铮的脸上淡漠下去,立即换成笑嘻嘻的语调:“你也多为伯母着想,幽阁中本就不理会朝廷之事,你跟在长公主身边是为还皇上的情义,而且你在西凉也待了这么多年,幽阁的事情难道还要伯母去做吗?”
“当然了,你要能与长公主喜结连理,我高兴,伯母也高兴,若是你与长公主根本就没有那可能,难道你要在长公主身边耗掉一辈子?你林家的事情你怎么办?”
林铮对李珺的话充耳不闻,脚步倒是放慢了不少。
李珺继续说着:“阿铮,你听我的,要是长公主对你有意,万事大吉,要是长公主对你没有那个意,此番回到帝都后,直接与皇上说明回幽阁。”
“听到没有啊?”李珺见林铮没有开口,问道。
林铮没有回答,脚步停下,静静地盯着李珺,他说:“你所说的事情我会考虑,但你不能去长公主身边胡说八道。”
李珺连忙点头:“你能听进去就太好了,长公主那里我哪敢去胡说八道?我这颗脑袋不够砍呐。”
“待长公主休息好了后,你去给她把把脉。”林铮说完直接转身。
李珺见状,看着林铮的背影摇头,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奇妙。
林铮前来西凉也不是一日两日,这期间一直在给元安帝做事,虽听闻过长公主的事迹,但也没有什么交情,后来被元安帝安排到长公主身边,林铮竟对这长公主有意起来。
“这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李珺轻啧一声:“真是妙。”
——
萧笙在申时末的时候才醒过来,起身后房外的婢女就替萧笙穿戴以及梳发式,以往在南越的时候萧笙很随意,现在这里是西凉又要见西凉的官员,萧笙自然是要注重一下外表。
约莫过了一刻钟,江明周的人就派人前来请萧笙前往前厅。
“长公主,您现在可以前往前厅了吗?”府中的管家站在房门处恭敬问道。
萧笙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后才走出来:“可以了,走吧。”
管家闻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长公主,这边请。”
萧笙跟着管家来到前厅也是半个时辰后。
为首站着的江明周眼看萧笙前来,立即上前相迎:“微臣见过长公主。”
“给长公主请安。”整个前厅中都响起了恭敬的声音。
萧笙看着作揖的江明周,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江大人起身,这般隆重倒是显得本宫叨扰江大人了。”
江明周汗颜:“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微臣巴不得殿下叨扰呢。”
说话间,萧笙就被江明周请到主位上就坐。
“都坐下吧。”萧笙视线一扫就看到了与林铮相近的位置上的秦夷,想着在南越帝京之时,秦夷还能站起来,如今又坐到轮椅上,看来秦老侯爷的事情秦夷也被元德帝算计在内。
元德帝又怎会看到如一个正常人的秦夷?
唯有残缺的秦夷才更好掌控。
只是可惜了,元德帝算盘还没有开始算,就被扼杀掉。
而林铮见萧笙的视线有片刻停在秦夷的身上,端起面前案几上的酒杯,却硬是没有饮下去,只是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兴致。
对面的李珺看出了林铮轻微的变化,连忙端起酒杯朝着萧笙说道:“长公主,祝贺你凯旋归来啊,微臣敬你一杯。”
萧笙并没有端起手边的茶盏,说:“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喝酒了,不过还是多谢李太医了。”
不知为何,李珺觉得此时的萧笙对他的态度有些冷,记得以前还算和善啊。
“公主客气。”李珺说完就一饮而尽。
江明周在李珺身边的位置坐着,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却没有说敬一杯的话,他说:“公主,这前几日陛下也给微臣来了消息,说是公主殿下你回到凤城后,就安排好你回帝都的事情,微臣斗胆问问殿下,您打算哪一日启程返回帝都呢?”
这三月的夜还是有丝丝的凉意,因着江明周的话,前厅安静下来。
主位上的长公主不说话,这厅中的气氛都感觉冷了下来。
如今南越几乎完全就在长公主的手中,此番长公主回到帝都之中必将掀起不小的波澜,皇上肯定不会放纵长公主手握重权,怎么说皇上还健朗,膝下也有皇子。
不过长公主也是任由皇上拿捏的人,要是争执下,还不知道帝都会发生些什么。
“在南越的时候,身子虚的厉害,本宫打算在这凤城待上半月后再做打算,毕竟赶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萧笙笑盈盈的看着江明周。
江明周差不多知晓萧笙的打算,南越那边的事宜都稳当了,但这凤城中还有些事情没有摆平,长公主当然是要把凤城的事情解决了才会前往帝都。
“好好好,微臣明白,等下会写信回禀陛下缘由的。”江明周更乐意与长公主一个阵营,要是长公主当真以后能在西凉手握重权,那不比攀附皇上好?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江明周还是知道的。
“江大人,本宫身子有些虚弱,不能在这里多久停留,但还有事情与秦公子相商,就劳烦江大人……”萧笙说的欲言又止。
江明周也瞬间明白过来,他立即站起身来,说:“那长公主,微臣就不打扰您办正事。”
说完,江明周看下周围的人,说:“都退下都退下。”
李珺被江明周给拉起,原本想打算叫林铮一起的时候,见林铮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长公主身边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避讳才是。
很快,整个前厅就剩下萧笙,林铮,以及秦夷与秦策四人。
秦夷倒是惊讶萧笙会明目张胆的说与他有事情要谈,他侧眸看了看林铮,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本宫送给秦公子的东西,秦公子收到了吗?”萧笙直接问。
好像也不避讳林铮。
林铮对于萧笙的态度,心底生出一丝喜悦。
“收到了。”秦夷微愣片刻才说道,他看到元德帝的时候也惊呼元德帝竟在一口缸中,下场太过凄惨,但秦夷觉得这是元德帝罪有应得。
“收到了就好。”萧笙淡笑:“既然秦公子收到了本宫送给你的东西,那秦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 了?”
秦夷想着当初与萧笙洽谈的事情,只要萧笙把元德帝交到他的手中,他就答应萧笙一件事。
“公主所说的那件事,该不会是整个凤城的大军都听从公主的吧。”秦夷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
萧笙扯笑:“秦公子觉得有何不妥吗?难道当初秦公主与本宫相谈之时,就没有看清本宫的野心?”
秦夷哑然,他当然是知道萧笙的野心。
只是没有想过萧笙的野心会这么大,竟会是南越与西凉,南越他能理解,毕竟南越的局势早已散了,萧笙的出现就会击溃南越的表面。
但西凉不一样,元安帝可不像齐渊那般好对付。
“怎么,秦公子是不打算兑现了?”萧笙笑眯眯的问。
秦夷抬眼看向萧笙,同样扯着淡笑:“那肯定是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