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秀直接缓缓跪在裴晟面前,想着裴晟在皇宫中对他说的话,心中已有丝丝的悔意。
“裴公子,你定不是残忍之人,他们什么都不知情,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裴晟唇角的笑意淡去:“我还以为沈大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照着沈大人的手段,应该是知晓我为什么带着你的家眷来到这个地方,你看这两侧的酒楼与客栈,肯定有不少人,咱们公主又没有要沈大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想要沈大人说出元德帝以及赵皇后的事情罢了,偏偏沈大人诓骗于我们公主,你看,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沈云秀看着两边的酒楼,心中还有最后一丝挣扎,沈家世代都替齐家效力,要是在他这里就毁了沈家的名声,那……
裴晟看出了沈云秀的犹豫,微侧身,朝着与杨氏相近的黑衣人一个眼神。
那黑衣人会意立即提起了杨氏。
杨氏的惊叫声瞬间让两侧的酒楼客栈的窗户都打开了。
他们现在疑惑的是沈云秀到底为什么不顾家人的死活。
沈夫人被这一幕直接吓软了身子,而沈老夫人见识过的事情过多,虽全身都在隐隐颤抖,但背脊挺直。
“父亲!父亲救我!”杨氏喊道。
沈云秀看着那黑衣人手中的刀抵至在杨氏的喉咙处,又看到那隆起的肚子,立即抓住裴晟的衣角:“裴公子!我说!我说!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都是一群老弱妇孺,你,你不要伤害他们。”
“那沈大人就说吧。”裴晟淡声道。
沈云秀看着两侧窗户边站着的人,说道:“当年赵皇后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而是死在了皇上的手中,孩子,孩子都还没有出世,就被皇上扼杀在皇后娘娘的肚中。”
声音不大也不小,周围安静极了。
虽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但很多人还是记得当年赵皇后死于难产的事情。
当时帝京之中好几个月都在谈论此事,都在惋惜,就因为皇后娘娘难产没了命后,元德帝还让帝京百姓们关注家里有孕的女子,时常就医,免得胎儿过大不好生,又怕一尸两命。
时隔这么多年,竟又爆出这样的消息,更何况现在元德帝也不知所踪,这南越都换了一个皇帝。
“百姓们,是我,是我沈云秀没有兑现承诺,而西凉公主前来南越帝京就是为了冤死的赵皇后而来的帝京,到现在,当初西凉长公主说,只要她拿出赵皇后冤死的证据,我就要在帝京城中给皇后娘娘洗刷冤屈,而我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为了太后,为了新帝,出尔反尔,不想让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裴公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们吧!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沈云秀的话让周围谈论起来,很多紧闭大门的酒楼也开起了大门。
“沈大人,你不是说有证据吗?到底是什么证据?”人群中不知是谁说道。
沈云秀满脸痛苦的朝着沈老夫人看去:“御书房中有一间暗室,那暗室中……有一口石棺,皇后娘娘就躺在那石棺中。”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心思把皇后娘娘的尸首放在石棺中?
沈老夫人震惊的看着沈云秀,原来那位西凉长公主所说的是真的,御书房中当真是有暗室,还有赵皇后的尸首。
而沈夫人嘴里说道:“怎么会呢?当初我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是入棺的呀,怎么……”
饶是谁都会觉得震惊,毕竟元德帝与赵皇后之间并没有传出不和的消息,更多的是二人相互扶持,就算是元德帝登基上位后,想要纳妃,元德帝也会遵从赵皇后的意见。
而且赵皇后没了后,元德帝可是悲痛了好几个月。
“大家不要惊慌,今日你们口中所说的叛军是赵皇后的亲弟弟,他之所以攻打帝京,只想要带走赵皇后的尸首,想要赵皇后入土为安罢了。”裴晟这个时候才开口:“他是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开始放心下来。
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沈大人,你早这么做,你的家人怎会受这样的苦?”裴晟说话间,就听到一道很沉重的轮子声。
所有人都朝着街道的尽头看去,见禁军推动着一口石棺朝着这边行驶而来。
众人皆是朝着那边看过去。
沈云秀也惊诧那石棺会从皇宫运出来,看来太后还是想开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说想要隐瞒就隐瞒赵皇后的事情了,而是赵皇后的事情肯定是会被所有人知晓的。
这南越的江山怕是已经被西凉长公主牢牢的握在手中了。
戚城的雄兵落入赵齐的手中,加上西凉长公主这么为赵齐做事,这二人肯定早就在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西凉长公主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南越皇室彻底失去民心。
一个皇室失去了民心,还没有了雄兵,那这个江山也将不复存在了。
“那里面就是皇后娘娘吗?”
“天呐,石棺上怎么还有干枯的血迹?”
“难道是皇上怕皇后娘娘的怨气?所以要用黑狗血镇压?”
“你说到黑狗血,我怎么记得皇宫之中专门有人购买黑狗啊。”
“我也知道这件事,天呐。”
“黑狗血就是镇压那些脏东西的,看来皇上也是害怕的。”
周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沈家人看着那慢慢靠近的石棺,皆是被吓住。
沈云秀看到了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没想到李嬷嬷亲自把石棺送了出来。
李嬷嬷朝着裴晟走过去,说:“这位公子,赵齐所要求的,太后娘娘已经做到,是不是可以撤兵了?”
裴晟朝着石棺看了一眼:“这件事还需你亲自去与赵将军谈,我只做我该做的,其余的事情和我西凉没有任何关系。”
李嬷嬷听着裴晟模棱两可的话,脸色一冷,说:“那就请你让沈家的人让一让,我得把石棺送到城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