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赵筠澜从外面回到书房,就发现了起风有些不对。
赵芝菱跪在书房中央。
苍氏在主位上稳坐着,脸色虽没有多少情绪,那眉压得让人莫名惊惧。
“这是怎么了?”赵筠澜在另一边的梨花圆桌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看向苍氏:“菱儿自来乖巧,让她起来吧。”
苍氏冷笑着:“你何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出府后回来让我做什么?”
赵筠澜笑了笑,他历来就是这母女的理中客:“菱儿,你又做什么让娘生气了?”
“爹,女儿还不是因为药材的事情替你们着急?”赵芝菱略显委屈:“今日城中有一家药铺还没有开张就把药材堆满了仓库,女儿想着这肯定就是与云笙合作的人,便前往去看了一眼。”
赵芝菱把白日中前往药铺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女儿回来后,就与娘说这件事,但娘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赵芝菱的语气中透着不服气:“娘见到云笙后就觉得云笙是真做药材生意的,却觉得与云笙合作药材生意的人产生了质疑。”
赵筠澜朝着苍氏看了一眼,他知晓苍氏的想法。
无非是觉得那个云笙与幽阁有关系。
苍氏想要的是与幽阁搞好关系。
这药材又不仅仅是与云笙合作之人手中才有,但与幽阁结交的机会只有一个。
何必为了一桩生意就把云笙给得罪了。
“菱儿啊,你不知道你娘的想法,所以你不要怪你娘。”赵筠澜起身上前扶起赵芝菱,继续说道:“你娘查到了云笙的身份,你可知幽阁?”
赵芝菱疑惑的看向赵筠澜:“幽阁?”
赵筠澜又看向苍氏,微微叹气:“菱儿也大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就让她跪,怎么说菱儿也是为了我们的事情着想。”
苍氏冷哼,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你今日可有得罪了云笙?”苍氏问。
赵芝菱拧眉,想着在药铺中与萧笙说的那些话:“应该,应该是得罪了。”
苍氏拿起手边的狼毫笔就朝着赵芝菱扔去。
吧嗒。
狼毫笔掉地,黑墨染在赵芝菱的云锦布料上。
“蠢货!”苍氏呵斥:“药材的事情你父亲已在着手,那个云笙我另有用处,接下来你打算让我如何做!?”
赵芝菱眼眶泛红,一瞬不瞬的盯着苍氏:“你又没有与我说云笙的身份,我怎么知道?我只想着要是爹能囤积药材,离我们要做的事情又近了一步罢了。”
“够了!”赵筠澜大声吼道。
赵芝菱别开脸,笔直的站在书房中央。
苍氏起身,绕过书桌冷哼一声离开书房。
赵筠澜满脸寒意,他看向赵芝菱,说:“菱儿,你一直想证明你比你长姐有用,比你长姐厉害,但你从来没有了解过你长姐,她自小心思就缜密,走一步看前面的一百步,而不是谋眼前的利,要不是你长姐在生产时身边没有心腹,你以为我与皇帝能了结了你长姐?”
赵芝菱猛地侧头狠狠的瞪着赵筠澜:“是,我是不如赵楠姝!但她死了!”
“她那么有用,父亲为什么还是让她死了?是因为父亲掌控不了她,还是因为父亲知道长姐要是知道父亲所做过的事情,会弑父?”
赵筠澜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长叹一口气。
他说:“药材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我会解决,至于你母亲想要做的事情,你尽量给挽回了。”
“回你的院子休息吧。”
赵芝菱转身就走出书房中。
若白紧跟在赵芝菱的身后,说:“姑娘,刚刚在药铺中应该是彻底得罪了那个云笙,夫人又想要结交,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赵芝菱紧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若白也开始心焦起来。
谁会想到这个云笙身份还是夫人想要结交的身份?
“去月西巷。”赵芝菱说道。
若白听到这个地名,瞬间想起是云笙身边的那个侍女所说的地方。
亥时初。
赵府的马车停在东门的四进院子前。
赵芝菱在若白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若白。
若白会意,走上前拿着大门上的门环敲击着。
约莫过了片刻。
大门被打开。
从门缝中露出一个脑袋,小厮看着若白:“你找谁?”
“请问云笙姑娘在府中吗?”若白淡笑着问道:“我是赵家的侍女,我们姑娘想见一见云姑娘。”
“你稍等。”小厮说完又关上了大门。
若白眸色微变,这还是第一次上门拜访被小厮留在大门处。
赵芝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门重新被打开。
“姑娘请二位进去。”
若白看了一眼小厮,这才走下石阶扶着赵芝菱走进宅子中。
赵芝菱主仆二人被小厮领着来到花厅中。
“二位姑娘还请稍等,我们姑娘在谈事,可能还有一会儿,小的却给二位姑娘上茶。”小厮的语气恭敬,说完就退了出去。
赵芝菱的眉宇间开始有了不满之意,历来都是别人等她,今日却让她等了别人。
“姑娘,那个云笙是不是故意的?”若白语气不好的说道。
“是又如何?”赵芝菱语气淡淡,坐下来后:“娘想要与她结交,我们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另一边的萧笙在抄着清心咒,不急不缓。
榆欢在一旁坐着打盹。
主仆二人根本就没有把赵芝菱前来宅子中的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萧笙抄完,停笔后。
倚在柱子边的林铮才提醒道:“花厅中赵芝菱来了许久,还没有走。”
萧笙抬眸与林铮对视:“还没走?”
林铮低笑着,明知故问。
榆欢回神,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公主,去见吗,不去见的话,奴婢就让她们走。”
萧笙站起身来,说:“见,怎么不见。”
说着便往主屋外走去。
榆欢立即跟上。
花厅中的赵芝菱脸色难看至极,若白在一旁说道:“都亥时末了,这个云笙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