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回到府邸中后,赵芝菱便与苍氏分离,回到自己的院落。
苍氏与赵筠澜直接去了书房。
“幽阁?”赵筠澜在主位上坐下后,疑惑的看向另一边的苍氏:“你的意思是那个云笙是幽阁中的人?”
“云笙身边的那个侍卫,所拿的剑柄上的图腾就是幽阁的图腾。”苍氏靠在椅背上,眼神透着几丝精明:“幽阁低调但涉及广泛,若是能与幽阁交好,也算是为我们日后的大事添砖加瓦。”
“这个幽阁只是传闻中的派系,到底为谁效力,还很难说,若是你冒然交好,坏了我们的事情,就是得不偿失了。”赵筠澜还是有些不同意苍氏所说的话。
“你说的对,再观察观察,但药材一事,得抓紧了。”苍氏眼眸半眯着,抬手轻轻的揉着额间:“不能等太久,若是让西凉那边发现了端倪,让其有了防备,到时就算南越与漠北联手,怕是也敌不过一个西凉。”
“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赵筠澜严肃了许多。
苍氏抬眼往赵筠澜看去,说:“待药材这件事尘埃落地,你前往一趟漠北,儿子应该是想见你了。”
赵筠澜轻嗯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苍氏又抬眼朝着主位的赵筠澜看去。
她冷不伶仃的开口:“老爷听到姓云,是不是想到了云氏?”
赵筠澜眸色微动,看向苍氏:“起初以为是当年有漏网之鱼,故意找上菱儿,不过见到了那个云笙后,是我高看了云家,要是云家有漏网之鱼,这些年楠姝也不会那么安静。”
提起赵楠姝,苍氏的神色寒了不少。
“楠姝就是太过凉薄,她也并非真心对待皇帝,这一点你我,皇帝都知晓。”许是提起那个死在分娩之时的女儿,赵筠澜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说:“但她太过有野心,太不把我们放在眼中,要是让她生下皇子,她必定会铲除皇帝,扶持她所出称帝,这世上本就纸包不住火,就算我是她的父亲,要是让她知晓她的母亲以及外族一族全毁在我的手中,我根本就无法想象,她会如何待我,如何处置赵家。”
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庆幸。
庆幸那个他难以掌控的大女儿。
“你知道的,若楠姝不是生子之时,我与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让她死。”
赵筠澜越说越激动:“可她太贪了,哈哈,野心勃勃最终反噬了她,她成为皇后还不满意,手中握着不少权势还不满足,还想扶持她腹中孩子,你说她该不该死?”
“也怪皇帝太过无用,皇位也是楠姝为他谋算得来。”赵筠澜有时候偶尔也会后悔让赵楠姝死,明明赵家可以在南越只手遮天。
但赵筠澜更知道,若是被赵楠姝知道他所做的事情。
他也不得好死。
更别说他与苍氏所谋划的事情。
苍氏却是淡笑一声,红唇勾起一丝讥笑:“听你这口气,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后悔让你的皇后女儿死了?”
赵筠澜淡淡的扫了一眼苍氏,不置可否。
这一刻他的确有些后悔。
但也不影响他更加庆幸赵楠姝死了。
“要是赵楠姝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个父亲还在缅怀她,应该是很欣慰的。”苍氏起身打趣着说道。
赵筠澜眼睛睁大了几分,会欣慰?
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你安排的阵法没什么问题吧?”赵筠澜突然问道。
苍氏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赵筠澜是什么意思。
“那个八卦阵可是漠北镇邪最厉害阵法。”苍氏知晓赵筠澜怕什么,她轻笑:“赵楠姝的尸骨被此阵压住,就算是怨气冲天也伤不了你的命数。”
“放心便是。”
赵筠澜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心神开始不宁,他说:“明日得去寺中上上香,你陪我一起去吧。”
苍氏又笑:“时候不早了,洗漱洗漱,休息吧。”
赵筠澜起身,跟着苍氏走出书房。
——
翌日。
赵芝菱在院落中看着几乎接近凋零的腊梅时,紧蹙着眉头,果然这边疆之地根本就不适合养这些,她还辛苦的从帝京运来此地。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红梅。
“姑娘。”若白从外面回来,走至赵芝菱的身边:“城中又多了一家药材铺子。”
赵芝菱不以为然,一心挂在从帝京运来的红梅上,她说:“不过是些做生意的零碎铺子罢了,不用在意。”
“可是奴婢在那铺子前看到了昨夜的云姑娘。”若白小心提醒道。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回来告诉赵芝菱。
“云笙?”赵芝菱这才回神,看向若白。
若白点头:“奴婢上前去打听了,听说盘下铺子的东家出手阔绰,前两日才盘下的铺子,但昨日就已经有了不少的药材进入了仓库中,奴婢想着那铺子的东家应该就是云姑娘所说的西凉人。”
“云笙在那铺子?”赵芝菱又问。
若白点头:“在,还与那铺子中的小厮说着什么。”
“没有见到那铺子的东家?”
“没有。”
赵芝菱放下手中的剪子,神色凝重起来,要是云笙是与此人做生意,那为什么要经过云笙?不直接从这个西凉人下手?
生意人嘛,不就是图利?
要是价格给的好看,与谁合作不是合作?
“走,我们出去一趟。”赵芝菱神色严肃的离开院落。
盘下的铺子正是在戚城最热闹地段,此时有不少人朝着铺子中搬运着麻袋,路过的人不少往铺子中看去。
榆欢等得有些不耐烦,她时不时的看向药铺大门处。
“姑娘,怎么还没有来?会不会根本就不会来了?”榆欢低声询问道。
萧笙温和笑着,她缓缓端起水杯,喝了小口水后,不急不躁的说着:“你看,不就是来了?跟在我身边若在这般急躁,就滚回西凉。”
话落,赵芝菱就出现在药铺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