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到底没有见到萧笙,那夜过后与林铮交谈之后便离开了江阙楼。
连着几日也没有萧笙的动静,裴晟也越来越沉得住气。
从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安静。
他知道想要还兄长一个公平,还得慢慢来,他的兄长不应该就此过一生。
这几日宋钦玉也没有心思顾忌凌阳城中还有一个‘陈曼霜’
整个知府的人都在与帝都而来的御史郑有望周旋。
宋钦玉几乎是忙的脱不开身。
郑有望不是陈垣明,加上郑有望是宋钦玉离开帝都来到凌阳城任职后才被元安帝提拔的人,根本就没有结交过,压根就不了解郑有望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开始安排好的接风宴郑有望直接推了。
这让宋钦玉的面子有些拂不开,郑有望的举动更加让宋钦玉身边的人很不满。
奈何郑有望的身份摆在那里,所有人也只能把这口怨气咽下肚中。
加上郑有望抵达凌阳城,就要前往洪涝发生的堤坝之处,这也是让宋钦玉摸不住郑有望的心思。
虽然那些地方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但宋钦玉还是有些心慌。
在郑有望来到凌阳的第三日,整个沧州地界中的官员都前来了凌阳。
郑有望连续三日都前往了堤坝之处,只是沧州的堤坝又长又大,短短三日根本就排查不完。
在第四日,郑有望回到了凌阳城中。
在宋钦玉安排的驿站中住了下来。
偶尔出门,也能听到街道上百姓对宋钦玉的钦佩以及爱戴。
郑有望觉得稀奇,便在一处阳春面的小摊上坐了下来。
“洪涝过后的难民都住在浒台街?”郑有望听着周围的声音,好奇的问向对方。
“可不是嘛,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些村庄都被洪水给淹没了,当时宋大人知道后连夜前往正山沟,把能救的都救了,实在无能为力的地方,宋大人也尽力的给那些活着的人最大的体恤,正山沟那么多的百姓,那么多的村庄,宋大人连夜奔走了整整两个月,才让那些难民安顿在浒台街,现在都还安排着人关心着那些难民的吃穿用度。”
郑有望如今年过四十,与宋钦玉不同的是,郑有望整个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若是不了解之人,很难接近。
“那宋大人还真是一个好官。”郑有望捏了捏手中的竹筷,说道。
“那当然了,自宋大人任职凌阳知府以来,凌阳的百姓,不,整个沧州的百姓都是钦佩宋大人的。”
郑有望没有再回应,只是淡然笑着。
这些戏码,对于郑有望来说,不过尔尔,只是宋钦玉能让整个凌阳城的百姓都陪着他演戏,也是个人物。
难怪离开帝都的时候,皇上叮嘱他遇到长公主后,要与长公主商量。
这整个沧州怕是铜墙铁壁,想要调查皇上震怒的事情,怕有些难度。
“老板,结账。”郑有望放下几枚铜板后就离开。
在郑有望离开后,刚刚坐在小摊上一直低着头吃着阳春面的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竹筷,朝着郑有望刚刚离开的地方而去。
而另一边的酒楼中。
带着帷帽的萧笙视线从那几个跟着郑有望的人收回,手中的茶盅轻轻放下,伸手关上了窗户。
林铮站立在另一边,看着萧笙把帷帽取下,视线看向别处。
“看来郑大人是无处下手了。”萧笙淡淡的说着。
林铮并没有开口。
萧笙似乎对林铮的寡言习以为常,她又说道:“上次让你查陈垣明与宋钦玉来往的信笺可有消息了?”
“没有。”林铮淡声回应。
萧笙睨了一眼林铮,淡笑:“林侍卫,你以往没有与姑娘接触过吗?”
“为何如此问?”林铮不明所以的盯着萧笙。
“难道不知道与姑娘说话应该轻言细语?”林铮今日心情尚可,不由的升起了几丝想要戏弄林铮的心思,她的目光从林铮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那目光在林铮不适宜的地方停留片刻,戏谑道:“该不会,林侍卫从来没有过女人吧。”
林铮的脸越发的黑沉。
“看来是真的没有接触过女人。”萧笙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
林铮黑沉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端庄坐着的女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笙对上林铮那阴沉的双眸:“人之常情的事情,我又不笑话你。”
“所以公主养了那么多的面首,是在做人之常情的事情?”林铮冷不伶仃的说道。
萧笙唇角的笑容微僵,眸光微暗,她抬眸盯着林铮:“本宫没有那个权利吗?”
想着陈淑妃为了污蔑‘萧笙’的名声也真是什么都管做。
其实刚刚赵楠姝成为萧笙的时候,也以为萧笙是一个作风乱到极点的长公主,毕竟榆欢也不止说过一次公主府上还有面首的事情。
但那些都不过是萧笙想要引起元安帝注意的借口罢了。
萧笙比任何人都要爱惜自己,只是一个缺爱又想干坏事的孩子罢了。
萧笙的变脸,倒是让林铮微愣,他说:“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萧笙又恢复了刚刚的神色:“本宫说这些无非是想你好好体验体验这凡夫俗子的生活罢了,待沧州这件事了解后,你回到父皇的身边,再想怕就难了。”
林铮视线从萧笙的脸上移开,不再开口。
与长公主相处的越久,林铮就觉得长公主并非听闻的那般,似乎再大的事情也无法从长公主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公主什么时候前往梨花谷?”林铮突然问道。
“暂时不打算去。”提起梨花谷,萧笙突然想到在长生镇的时候遇到的宁枫:“怕遇到了熟人。”
“熟人?”林铮问。
萧笙淡声:“你还记得在长生镇吗?那日我们在客栈之中,仅有的一桌人就是秦老侯爷孙子的人,想来那位秦公子离开帝都也是前往梨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