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要解决‘陈曼霜’,裴晟自然会寻一个正当的理由见‘陈曼霜’
当然,萧笙也会趁此机会,从裴晟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比如这次洪涝到底死了多少百姓,还活着多少百姓,官府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凌阳没有难免。
只是萧笙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些问题,裴晟就想要她的命。
不过还好的是,裴晟带着她来到了洪涝淹没的地方。
“这里离正山沟还有多远?”萧笙缓和了好一会,才看向裴晟,问道。
裴晟还在对刚刚林铮那声‘公主’震撼着,他就说陈垣明的女儿怎么会在元安帝的眼皮下逃走,还什么狗屁二公主,怕是陈淑妃的子女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会想办法让陈垣明的女儿出逃前来这沧州的凌阳。
裴晟内心那股被玩弄的感觉升起,盯着萧笙的眼神越发的狠戾起来。
“这戏都演完了,还想留下此人?”林铮的视线在裴晟的脸上停留了会,又看向萧笙那绣花鞋以及裙摆上都是稀泥,还有这山坳中的寒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点也不娇气的女子:“直接把他灭了,待皇上的人前来凌阳,便从这里查起,还怕查不动?宋钦玉就算有遮天的本事,还能把手伸到皇上跟前不成?”
萧笙一副你懂什么的眼神睨了一眼林铮,看向裴晟:“把他穴道解开。”
林铮从喉咙溢出一声冷哼,直接解开了裴晟的穴道。
裴晟得已动弹,也能出声后没有别的动作,视线就落在萧笙的身上。
“正山沟离这里多远。”萧笙不动声色的又问道。
“你是哪位公主?”裴晟问道。
林铮抱着长剑,冷声:“华安长公主。”
裴晟到底是被震撼住,元安帝的长女怎会在这凌阳?前来这凌阳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沧州所有的官员?
正是裴晟震惊之际,膝盖之处被一道力量踢中,硬生生的跪地,他双手撑在稀泥中,回神过来。
他猛地看向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萧笙。
“对宋钦玉很忠心?”萧笙唇角勾起笑意:“让本宫猜猜,像裴公子这样有才情又有手段的人,怎么就沦落到混迹在地痞流氓中的地步呢?”
“想来是宋钦玉有些畏惧裴公子?”萧笙自说着,用着好像不太确定的语气,她的眸子很清幽:“裴公子一定觉得本宫在说笑了吧,像宋钦玉那样的人怎会畏惧裴公子?”
林铮听着萧笙那漫不经心的调调,哪里还有刚才被人威胁的狼狈?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远处,唇角却微微一扬。
林铮算是明白了,萧笙是从开始,来到凌阳就是奔着裴晟来的。
看来榆欢不仅仅是查到了裴晟与陈家有着密切的来往,还查出了裴晟别的事情。
这主仆二人到底在背后玩什么?
“裴公子是不是有着不得不替宋钦玉卖命的理由?”萧笙笑了:“裴公子的兄长?”
“你知道什么!?”裴晟自来就不是蠢人,萧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肯定是把他查得明明白白,或者说,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被这个长公主查得明明白白?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你想知道什么?”萧笙挑了挑眉,她从裴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急切,但她却不着急了:“裴公子,今日之事,你我就算两清了,你想让我死,我隐瞒了身份,所以先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前往江阙楼见我便是。”
裴晟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萧笙:“宋钦玉知道你在江阙楼,你就不怕他会另派人杀你?”
“那就要看裴公子你在宋钦玉面前如何表演了。”萧笙微微侧身,她的视线又一次的落在那被山石压着的梁顶,她这个位置也只能看到那仅有的梁顶,声音微微泛冷:“当然了,裴公子可以继续完成宋钦玉给你的命令,就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要我的命了。”
裴晟扬着的头微微垂下,眼睛中在挣扎,自从兄长出事以来他就有了很多的疑惑,但他怎么查都查不到。
比如兄长得罪的是什么人,才会筋骨断尽,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人。
又比如为什么他能力与本事都不比宋钦玉身边的那些人差。
为什么宋钦玉只让他做一些杀人的事情?
为什么每每与宋钦玉谈事情之时,除了宋钦玉外,再无别的人?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兄长的事情有求于宋钦玉,他当然不会听命于宋钦玉。
“林铮,我们走。”萧笙睨了一眼跪地的裴晟,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林铮扫了一眼倒地的两个人,便跟在萧笙的身边离去。
裴晟脑中嗡嗡作响,脑子此刻像一团浆糊,他不知道该接下来如何做,宋钦玉是挑明了要‘陈曼霜’的命,但‘陈曼霜’并非陈曼霜,偏偏这位华安长公主就要用陈曼霜的身份在这凌阳。
裴晟当然不是真的对宋钦玉忠心耿耿,只是利益之间他不得不跟随宋钦玉。
但这位华安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善茬。
他猛地看向远去的身影,大声道:“你给我一个背弃宋钦玉的理由!”
这位长公主不就是想他背弃宋钦玉?
前面的身影停下,然后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就向裴晟走来。
裴晟慢慢站起身来,手指间全是稀泥。
林铮在与裴晟一定的距离停下来,说:“公主说,你兄长的病大可交给她。”
裴晟眯眼,警惕的盯着林铮。
“她要我做什么?”裴晟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林铮剑眉微敛:“陈曼霜就是背负着帝都秦家与二公主的使命前来的凌阳,你看着办。”
说完林铮转身朝着萧笙走去。
裴晟闻言,眼神越发的深沉。
看来这位长公主不但要对付宋钦玉,还要把帝都的秦家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