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对上那模样清雅的男子,神情依旧淡漠,只是眼中多了杀意。
前后围上来的人手中都拿着武器,似乎只要那清雅男子一声令下,就会朝着他们二人袭来。
正是气氛僵持的时候。
“你是……裴晟。”萧笙从林铮的身后站出,淡淡的审视着那位清雅男子,对围上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而那位清雅男子在听到女子迟疑又笃定的语气时,目光微变,一样带着审视。
“你是……?”
林铮看了一眼面前背对着他的萧笙,视线就移到裴晟的身上。
“我是陈曼霜,帝都陈家二姑娘。”萧笙眸光中带着一丝凝重:“我父亲是陈垣明。”
果然,裴晟在听到陈垣明时,眸色微变,他抬手:“你们退下。”
林铮的眼中划过疑惑,视线落在那倩影上。
周围的人退至一定的距离。
“陈姑娘?”裴晟的眼中依旧带着审视与探究,陈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在看眼前这位穿着朴素又举止端庄的女子,的确不像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且还试探的能叫出他的名字。
“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萧笙的眉紧蹙,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裴晟心中有着疑惑,他自来谨慎惯了,对眼前这个女子还是有所怀疑:“陈姑娘前来凌阳不找宋大人,却来找在下?”
宋钦玉与陈垣明之间,可以说是帝都的陈垣明没了,宋钦玉算是失了最大的靠山。
“父亲是这样交代的,说是在这凌阳浒台街能找到裴晟。”萧笙提到‘父亲’二字的时候有着些许的伤感与担忧。
裴晟闻言,剑眉微动,他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然后侧头招了招手。
一位男子小跑着来到裴晟的面前:“二公子。”
裴晟在那位男子的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后就跑走。
“陈姑娘,请随在下来。”裴晟转身时视线在林铮身上打量了几眼。
萧笙在裴晟转身的那一刻唇角扬起不可察觉的弧度。
林铮迟疑片刻才挪动脚步跟在萧笙的背后,看来这位公主前来凌阳,是做足了准备。
裴晟领着萧笙来到的一处小院子,院落中有一位做着绣活的妇人,在看到裴晟带着一位女子走进来时,先是惊愣,然后识趣的退至后院。
裴晟在院落中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萧笙,视线又落在此时站在那院门的男人上。
萧笙从裴晟的眼中看出了疑惑,直接说道:“这是自来就跟在我身边的侍卫,陈七。”
林铮闻言,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倩影,唇角隐隐抽动了下。
裴晟无声一笑,扫了一眼刚刚那妇人所坐的位置,说道:“陈姑娘请坐。”
萧笙看着裴晟那并不怎么好的态度,淡笑着在石桌前坐下来。
这时,林铮才朝着萧笙走来。
裴晟在萧笙的对面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盯着对面容颜姣好的女子:“陈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凌阳。”
“前日。”萧笙如实的说道。
“前日?”裴晟轻笑:“陈大人还好吧。”
“裴公子说笑了,陈家落得那样的下场,会好吗?”萧笙一瞬不瞬的盯着裴晟,眼中带着认真。
倒是裴晟噎住,想着这个时候的陈垣明可能在囚车中受尽折磨,就理解了眼前这位陈姑娘为何突然这幅神情。
“那陈姑娘为何逃出来了?”裴晟特意用‘逃’这个字眼问道。
萧笙淡笑:“裴公子想错了,陈家出事前,我在二公主的帮助下提前离开了帝都。”
裴晟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心想这高门出来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谈吐间那份淡然就是这凌阳城中的女子不能比的。
“二公主与秦家喜结连理,裴公子知晓吗?”萧笙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就好像在抛出什么有利的东西一般。
裴晟盯着萧笙的眼神越发的有深意。
他对帝都中的事情不清楚,只是这次陈家的事情已殃及到宋钦玉,他才所有了解,但也了解的不够深。
“刚刚陈姑娘说不方便去找宋大人,是指哪里不方便?”裴晟还是不想接触眼前这女子,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帝都来人了,裴公子不知道?”萧笙又试探的说着:“那洪涝的事情……”
裴晟的神情有着明显的变化。
萧笙把裴晟的神情收入眼里,继续说道:“陈家出事之前父亲便交代我前来凌阳不要给宋大人添麻烦,也不要让帝都的人发现了我,说在浒台街能找到裴公子,见到了裴公子自然宋大人也就知晓我来了帝都。”
“这样啊。”裴晟半信半疑:“陈姑娘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江阙楼。”萧笙回答。
裴晟轻嘶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陈姑娘,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好出现在宋大人的面前,所以只能委屈你继续在江阙楼住着了,这段时间宋大人与沧州各地官员都在忙碌处理洪涝过后的事情,况且帝都也要来人了,陈姑娘你这个身份,还是能躲则躲,在下就不招待了。”
裴晟甚至都不关心眼前这位陈姑娘为什么会找上他。
“今日的事情我不想看到陈姑娘还有下次。”裴晟的语气中透着警告。
萧笙凝重的盯着裴晟,随即唇角勾笑:“行。”
说着就起身,微微转身之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裴晟:“此番帝都来人,裴公子可得把事情藏好了。”
裴晟猛地抬头,那神情却已转身,他盯着那已经快要离开走出院子的神情,眸色沉了沉。
林铮走出院落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二人与那院落拉开一段距离后,林铮平声问道:“公主怎识得那个人?”
“好奇?”萧笙淡笑。
林铮蹙眉,不做声。
“这个凌阳城处处都是宋钦玉的爪牙,你确定要一直叫我公主?”萧笙的声音压的很低。
林铮侧头目光催下看着只高过他肩的女子,视线又平视前方。
“这个裴晟自然也是个人物,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他?”萧笙想着在长阳宫时,让榆欢查凌阳的官员以及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
加上沧州洪涝元安帝格外上心,沧州的方向恰好是前往南越的方向,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