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穆尔瞳孔一缩,只来得及抽出方戟放在身前横抵,连眼前身影尚未看清,一阵令人牙酸的动静就传了过来。
长枪和方戟碰撞出一瞬火花,萧矜北眯眼,后手施力又托出,一杆长枪在掌中活了般伸缩自如,特穆尔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凭直觉挡了几个回合,弯腰躲过借力一扫,带着劲风踢向了萧矜北腰腹。
马背上空间有限,施展不开,他本意是想逼退萧矜北一步再迎战,谁料对方似乎早想到他会如此,长枪在身后地面一支,竟稳稳撑住了身形。
特穆尔当机立断,闪身翻下了马。
“王!”他的亲卫也赶到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狼狈的特穆尔。
特穆尔呛咳一声,撑住了他的手。
“您中了毒不是他的对手,”亲卫在特穆尔耳边飞快道,“王,我们必须要撤退了。”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萧矜北缓步走了过来,他眸光如淬火,长枪直指特穆尔:“我问你,我父王身亡时,你可在场?”
“我在场如何,不在场又如何?淮安王已经死了,托我的福,你如今变成了新的王爷,你该高兴才是……”
“王!”身边的亲卫焦急的打断了他。
萧矜北的双眸阴沉晦暗,他确信自己的王再说几句,这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可怕的是,如今他们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亲卫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之意。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绝不会让你活着。”
萧矜北淡淡道,他像是把所有的情绪压在了一起,虽然没有大吼大叫,却比大吼大叫更加可怕。
亲卫在特穆尔耳边说了句什么。
特穆尔猛地扭头:“不可……”
“请您记得您的誓言,”亲卫俯身,虔诚的捧起了他的手,“尊贵的王,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感谢您给我们告别的机会,”亲卫站起身,对着萧矜北行了一个番邦的礼,“您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我不稀罕番人的敬佩,”萧矜北冷冷道,“不过是不齿暗中伤人罢了,你既然站出来,就该是已经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
亲卫从容的笑了一下,拔剑冲了过来。
如今的特穆尔都不是萧矜北的对手,更何况是他,萧矜北眼底掠过一丝讥讽,侧身一闪,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的心口。
特穆尔闭了闭眼,默念了一句什么,翻身上马,转身便跑。
“休想——”
萧矜北怒呵一声,手指抵在唇边,吹了个悠长的口哨,骕骦的马蹄声立刻靠近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骤变横生!
那亲卫当胸口挨了一枪,当即毙命,萧矜北随手甩开了他的尸身,谁想到枪尖一挑,竟在那尸体脸上看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几个念头突然从萧矜北心中闪过——
明知力有不及,拖不住自己一时半刻,这人为何偏要冲上前来送命?
特穆尔明显已经中了毒烟,又为何偏要说出那几句激怒自己的话?
方才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只是特穆尔的三言两语无一不是戳着他的心,让他一时间走了神,所以才没多加怀疑!
萧矜北一警觉,当即后退,也就在这时,地上的尸体突然膨胀了起来,那亲卫脸上的肌肤寸寸皲裂,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
“阿北!”
魏长风从身侧靠近,以自身为盾,旋身一掌把人推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的尸体整个炸了,巨大的火浪席卷四方,萧矜北后背狠狠撞上树干,两眼一黑,耳朵嗡一声,失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