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谭承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京华危在旦夕,你在府待着尚且不安全,更不要说城门,你一个弱女子……”
“我是个弱女子,”柳清仪淡淡的接过了他的话,“覆巢之下无完卵,京华覆灭,绝无半点活下去的可能,那在府邸等死,和去城门应敌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才来让你离开!”谭承启低吼道,“满朝文武现在都为自己做打算,我能挑出来的值得信任的只有这么几个人,你跟着他们离开,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若是京华能保住再回来又有何不可?!”
柳清仪没回答。
谭承启甩下一干事务来找她,只说安排好了以后让她离开避难,如此情形下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还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她不是不领情。
只是她不能走,也不会走。
“……他回来会找我,”半晌后,柳清仪轻声说,“我离开了,他找不到人会更加难过。”
谭承启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铺天盖地的嫉妒像是翻起波涛的巨浪,几乎在一瞬间把他吞噬殆尽。
“做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声音讥讽的甚至有些歹毒,“你这是要在我面前演一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萧矜北?你别以为他打了一次胜仗就能做什么了,大周难不成缺兵将吗?不,大周缺的是帅才!”
谭承启哼声:“所谓一将难求,就是说的眼下,淮安王战死,散兵根本集不起来,就算他和魏长风能赶回来支援,也不是拉长了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柳清仪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他说完。
谭承启的一腔妒火在她的目光下慢慢消散,眸一垂,低声道:“我不会让你去城门,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柳清仪淡淡道,“那请谭大人去前厅喝茶。”
谭承启气急:“你这是在赶我走?!”
“只是待客之道罢了,”柳清仪扬声,向外喊了一声,“王伯!”
王伯立刻走了过来。
“备马,”柳清仪把桌上卷轴一收,利落道,“我要出去一趟。”
“柳清仪!”谭承启完全被她忽视,咬牙道,“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柳清仪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爷战死沙场,萧家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她知道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力挽狂澜,但她至少想做些能做的。
她不想等他回来,看到的只剩下山河国破。
谭承启闭了闭眼,抬步追了出去。
城门上已经乱做了一团。
隆安帝亲自上阵,站在城门口,一剑劈开了敌军搭上来的木梯。
“架弩!”他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朕瞄准了!”
“皇上!”一旁的将士声音带着哭腔,“这不行,这些梁军不要命一样,恐怕扛不住啊……”
“滚!”隆安帝一脚踢开了他,目眦欲裂的盯着城墙外的特穆尔。
这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梁军的兵都像是疯了般不要命,斩杀一个根本不影响后面的人前仆后继往前冲。
“陛下,”气喘吁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隆安帝回头,见谭承启带着一个人走到了他身后,一脸无奈,“尊毅王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