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番话字字泣血,柳清仪沉默半晌,终是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吕夫人这些话,清仪记下了,”她安抚道,“您曾经冒着风险帮我说话,我铭记于心,感恩于怀,此事我会回去再思索一番,您也请保重身体,凡事都得向前看。”
吕夫人擦干眼角泪水,点了点头。
“我说这么多,怕是扫了世子妃的兴,”她笑了笑,重新给柳清仪和自己添了杯茶,“真对不住,就让我以茶代酒,再敬您一杯。”
柳清仪也不推脱,端起茶盏与她示意。
吕夫人与柳清仪不同,她一直在京华这圈子里与人相交,各家的事都知道些,柳清仪与她坐在一处,闲聊中,也大概摸清了如今朝中趋势。
也大致明白了为何,萧矜北说的如今朝中人才凋落。
为官者最擅长的,就是揣摩皇上喜好,这些年来弹劾那些世家权贵的人也有不少,奈何事情进展到一半,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所打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其中有蹊跷,可皇上却喜欢息事宁人,只要那些人愿意消停一阵子,他就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晋王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久而久之,皇上的意思大家也渐渐明白了,朝中关于这件事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直到今日,几乎已经彻底听不到了。
柳清仪赴宴回来,心情沉重了不少。
她不是随便相信别人的性格,吕夫人的话虽然找不出什么纰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还是保留了警惕,事关萧矜北的事,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只是不提不代表不存在,如今她也算明白,萧矜北之前为何想要远离这朝堂是非了。
柳清仪轻叹了口气,走进了书房。
这里放了不少典籍,也有些闲来无事用来解闷的话本,柳清仪随手抽了一本,翻了翻,不小心翻到了里面夹着的一封信。
那信件看上去有些年头,没有任何名字,柳清仪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信件是重要之物,想了想,按原样放了回去。
她没有因好奇去打开,也没有再去翻找其他的书本,这里是萧矜北的书房,虽然如今大半都是她的东西,但柳清仪不想窥探他没有告知自己的那部分。
就算萧矜北如今已经与她交心,那也同样如此。
只是这样一来,唯一能用来排解的东西也没有了,柳清仪百无聊赖的起身,干脆不回屋了,坐上了院子里的秋千。
秋风不比夏日,吹过皮肤的时候,已经能察觉出寒意,柳清仪想事想的入了神,脚尖蹬了几下,不知不觉荡了起来。
她微微闭着眼,发鬓散落的碎发随风而动,轻盈的身姿像是要随风而起,微凉的风擦过面颊,让她觉得十分舒适。
萧矜北回来时,正看到她浅浅勾起的嘴角。
世子爷没察觉自己心意时,尚且不惧表达心绪,如今一切挑明,更是不加收敛,走过去从她身后稳住了秋千,手臂微微一用力,就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柳清仪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萧矜北挑眉,捏了捏她的脸,正要调笑几句,指尖触及到了她微凉的皮肤,又绷起了脸,“秋日凉了,让你多添一件衣服,你偏穿的这么单薄坐在这里吹风,就不把爷的话当回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