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放心吧，”荷香笑了笑，“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科考结束，放榜之后，就去孟家。”
柳清仪轻轻勾了勾嘴角。
她虽然如今很少回柳家，不过孟玲毕竟与自己交好，能成为一家人，将来走动起来也不必顾忌，最好不过。
科考要三天，赶考的人都已经进了考场，京华却并没有因此而闲寂，陪同的书童和侍卫这三天正是可以歇息的时候，兜里有银子的，几乎是成日里在街上晃荡。
醉仙楼最顶层的包厢里，一个番人打扮的男子点了壶热茶，面无表情的品了品。
“特穆尔，怎么样？大周的茶比起你们那里，好喝不少吧？”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赫然是孔赛，德太妃的弟弟。
他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看着对面的异族人，就像是在看随处可见的猪狗：“据我所知，你们那儿几乎连茶都没有，一点茶沫都是贵族才能用的，和大周到底是无法相比。”
被称为特穆尔的男子放下手中杯，冷漠的抬起了眼。
“大周是不错，”他声音冷硬的像一块寒铁，就算是夸奖，也有股让人当场冰冻三尺的凉意，“一路走来，地杰人灵。”
孔赛得意了起来：“那是，大周不比你们那贫瘠地方，要我说，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赠你个宅子，你干脆带着妻儿搬来京华，岂不也是一桩好事……”
“不必，”特穆尔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不习惯。”
孔赛对他的冷漠不甚满意，欲言又止的打量了他一圈：“你不愿意，你就知道你妻子也不愿？”
“我未曾娶妻，”特穆尔淡淡道，“你不必多说。”
孔赛本就是客套一下，原本也没想着真把他接到京华来，不过听他这么直言不讳的拒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你还真是……既然不打算搬来京华，你这次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闲来无事，过来逛逛。”
“这两天正是科考的时候，有什么好逛的？”孔赛显然不太理解，压低了声音，“要我说，你既然来了京华，至少把这一身衣服换一换，万一引来了什么人的注意，到时候又是一件麻烦事……”
特穆尔动作一顿，抬起了眼。
“怎么？”孔赛愣了下，倏地变了脸色，“难不成你真的被注意到了？是谁？”
“魏长风，”特穆尔显然对跟踪他的人十分熟悉，“还有萧矜北。”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孔赛腾的站了起来。
“又是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德太妃已经被他们逼出家了，如今又盯上了特穆尔，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想要斩草除根？
特穆尔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不知，”他冷冷道，“他们从几日前就跟着我了。”
孔赛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没什么武功，对周围的感知皆不怎么好，听到特穆尔这么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如此说来，现在他们也在……”
“不，”特穆尔冷漠而疏离，“萧矜北提前离开，剩下魏长风一人，他追的太紧，我便随手丢了一个路过的小孩入井，当时周围无人，他只能留下来救人，我这才得了空过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入秋了，”特穆尔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我需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