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只是一个奴婢,满心满眼,只有照顾好柳清仪这一件事,其余的,她看在眼中却不明就里。
“也罢,”柳清仪勉强笑了笑,“这些事,总该是要世子自己做决定的,先歇了吧。”
荷香立刻伺候她洗漱。
和萧矜北说的一样,第二日一早,皇上就下旨返京。
众人浩浩荡荡动身,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龙,看不见头尾。
赵碧彤生怕有人因为柳香的事过来找麻烦,坚持和柳清仪一个马车,两人一路边走边聊,也不算无聊。
魏长风站在最高处的山坡上,看着那条长队慢慢离开视野,啧啧了两声。
“世子爷,”他向后一靠,靠在了树干上,“您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萧矜北懒洋洋的躺在树干上,手里的酒壶空空荡荡的晃了晃。
“没什么,留几日再回。”
“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留?”魏长风不太理解,“难不成你要在这儿苦学几日,什么叫君子风度?”
萧矜北随手把酒壶扔了下去。
魏长风开口就在提防,头也没抬,手中长剑一抬,把那酒壶打向了另一个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长风,”萧矜北语气难得正经,“太子与七皇子,你看好哪一个?”
饶是他们早就无话不谈,如此讨论储君也还是第一次,魏长风目光一沉,站直了身子。
“何意?”
萧矜北没说话。
“我当你早已决心不参与朝中事,”魏长风淡淡道,“如今,你主意变了。”
萧矜北起身,从树上飞身而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用多说就能明白对方意思,魏长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突然朗声大笑,一把揽住了萧矜北肩膀。
“为何?”魏长风好奇不已,“你觉得他们俩有人值得扶持?太子阴沉无德,这么多年你一直看不上,你是想扶七皇子?”
“不,”萧矜北斜眼扫了他一眼,“爷只要北疆的兵权。”
魏长风顿了顿。
萧家情况与众不同,那一年淮安王救驾有功,领兵镇守边疆,朝中上下能用的武将,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这么多年在王爷有意安排下,兵权也算分散开些许,但萧矜北要接手,局势便又不一样了。
兵权与官爵不同,那是说一不二的实力,光靠血脉根本行不通,萧矜北得有军功傍身才行。
“只要你开口,我必定全力助你,”魏长风一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你家世子妃知道吗?”
“不知,”萧矜北摘了根柳茎叼在了嘴里,“昨夜刚决定,还没来得及同她坦白。”
魏长风吹了个口哨。
“又被赶出来了?”
萧矜北冷哼了一声:“滚!”
“我看你是受了刺激吧?”魏长风眼睛一眯,立刻发现了问题关键,“怎么?看那个谭承启昨夜侃侃而谈,你终于觉出了危机?”
萧矜北绝不承认,抬脚给了他一脚。
魏长风倒也不在意,挡了他一招,哼笑:“要我说早该如此,你明哲保身不露圭角,为的不就是保你身边之人?若是因为如此,反倒因为无权无势,引的别人骑在头上撒野,那还叫什么丈夫!”
“你倒也能说几句人话,”萧矜北眉眼舒展,他吹了个口哨,一只鸟应声从半空落在了他肩头,“之前留下的探子有了消息,魏将军,趁此机会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