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启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萧矜北重新牵起柳清仪的手,慢条斯理的从谭承启身边走了过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谭承启狠狠握紧了拳头,刚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液在黑暗的掩护下,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无人在意。
柳清仪跟在萧矜北身边,轻轻抿了抿唇。
萧矜北那句话她也听到了,虽然看样子他并没有对自己生气,但柳清仪心底还是有些不安。
她能肯定谭承启方才是故意那样说得,像是一个试探,更像是宣战。
柳清仪问心无愧,只是刚柳香那件事还没解决,谭承启这发疯的时机,确实不太凑巧。
“早点休息吧。”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回了帷帐,荷香点了油灯便退了出去,柳清仪被萧矜北的声音唤回了神,一时忘了反应。
“他喜欢你,爷早就知道,”萧矜北在她脑门上弹了下,“不用想太多。”
柳清仪吃痛,捂住了额头。
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在清风阁,当初谭承启听闻她同意嫁给萧矜北,一时失态被萧矜北拦了下来。
之后萧矜北很少提起这件事,柳清仪简单解释过几句,后来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没有特意去提。
如今她与谭承启把话说绝,对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愈发执拗的模样,柳清仪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说清楚些。
“夫君,”她拉了他的袖子,“清仪……”
“你是不是真想嫁个那样的?”
萧矜北突然回头,他问得又急又快,甚至捧起了柳清仪的脸,温热呼吸近在咫尺,柳清仪被他掌心的温度贴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轻轻眨了眨眼。
“之前在宫里,他说你曾想寻个端方男子做夫君,是不是?”
“清仪是说过那样的话,可……”
“只能是那样的?”萧矜北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他眉心微微拢起,按捺不住的焦躁无法掩饰,“其他的……不行吗?”
“您在说什么?”柳清仪觉得这里面像是有什么误会,“清仪说那话时尚且年幼,并非是心仪什么人,况且如今嫁了夫君,自然会对您忠贞不二,您……”
“爷要那忠贞做什么用?”萧矜北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烦闷。
“您……不要我忠贞?”柳清仪睁大了眼睛,“夫君,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萧矜北自知失言,慢慢放开了她。
柳清仪一颗心坠了下来。
帐子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萧矜北闭了闭眼,把自己一腔焦躁压下去,低声道:“是我失言了,你早点休息,我出去冷静冷静。”
“等等,夫君!”
萧矜北没回头,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柳清仪还没遇到过他这般模样,她掌心空空,没来得及阻拦他,手臂慢慢垂落,抿了抿唇。
“世子妃……”荷香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太子爷的人来了,说是皇上赏赐了不少鹿茸,给各个帷帐都送了些,刚好与大家共享,奴婢给你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