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北挑了下眉。
他该做的已经做完,进不进宫犯不上着急,随手接过那份陈情书,问了一句:“长风怎么了?”
这话问的刚才回来通风报信的小厮,小厮看了孔赛一眼,小声回答:“魏小将军拿公子吊着玩,放下又拉起,来回好多次,上山就能听见我家公子的哭声……”
孔赛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他如今甚是庆幸自己没有铤而走险,选择牺牲了太妃,至少保住了儿子的性命。
“那肥猪哭嚎有什么好玩?”萧矜北对此兴致缺缺,“奉鞭,去告诉魏将军,事办完了,可以回去歇着了。”
奉鞭领命,退了出去。
孔赛听他这么安排,又急又慌:“世子,那……”
“大可放心,”萧矜北上马,单手持缰绳,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那绳子结实的很,就算贵公子重逾千斤也不会断开,你过去救人便是。”
孔赛顾不上别的,赶忙踹了地上的小厮一脚,让他去叫人。
“多叫几个,”萧矜北善意的提醒,“你们家公子分量可不轻,真摔地上人少了可托不起来。”
小厮顿了顿,点点头,跌跌撞撞去叫人。
孔赛气的鼻子都歪了。
萧矜北才不理会他什么脸色,长腿一夹马腹,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他闹也闹了,脾气也散了,一身戾气尽消,又成了那个成日里纨绔模样招摇过市的世子爷。
躲在树梢的暗卫盯着他出来,闪身躲进了黑暗。
树叶沙沙而动,萧矜北脸上笑意微敛,狭长的眸子轻轻一斜,佯装不经意扫了一眼那棵树的方向。
又重新收回了视线。
太妃出家,要得皇上恩许,萧矜北亲自跑了一趟腿,等皇上睡醒,把从孔赛那里逼出来的陈情书递上,随口编了个理由解释了为何陈情书在他手上。
皇上长吁短叹一番,御笔朱批恩准了这件事,又留他吃了个早饭,这才让他回了府。
柳清仪已经起了,正坐在软榻上不知想什么,见他回来,眸子亮了亮:“夫君。”
萧矜北走过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去,坐在了她身边。
“在干什么?”
“今日一早,王伯说门口有人送来了这个,”柳清仪把身边的匣子拿了起来,“夫君可知道这是何人所赠?”
萧矜北接过来,指腹在那匣子上摸了摸,打开了锁。
那匣子里并没有什么稀奇物件,只简单放了几个瓷瓶,他打开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七皇子?”
柳清仪点了点头。
七皇子的母妃是当初华南圣手的后代,有许多宫里没有的好药,如今送来的这几瓶,都是对筋骨损伤有奇效的。
“好东西,”萧矜北神色淡淡,“留着用,七皇子的药比起宫里太医的好不少,对你的伤有好处。”
柳清仪没有贸然去接,轻声问:“夫君要接七皇子的药,就是要承七皇子这份情,人情难还,清仪的腿有太医医治,用不了多久也会好的……”
“你以为不要他的药就不承他的情了?”萧矜北低笑,在她脑门上弹了下,“你以为荷香回来搬阿娘过去当救兵,是受了谁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