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通听到她的声音,手终究没能落下去,重叹一声,甩了下袖子。
“香儿?”沈兰再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动作还有些踉跄,迟疑道,“怎么都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柳通一抹脸,指着柳香的手颤个不停,“你问问你女儿!问问她知不知道怎么了!”
沈兰提起了心,立刻转头去看柳香。
柳香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她捂着手上的玉镯,委屈巴巴的冲沈兰撇了撇嘴。
“沈氏,”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发了话,“我问你,你如实告诉我,这些日子你收了晋王府多少东西?”
沈兰明白过来,她瞧了柳清仪一眼:“哪里的事,母亲您在说什么?”
“清仪刚才出去,听到香儿与一女子闲话家常,”老太太抬了抬下巴,“香儿收了对方的东西,显然不只一次,这些日子你们二房与晋王府来往密切,你有没有拿过什么?”
“母亲是说晋王府的珊瑚?”
沈兰面不改色,甚至还笑了笑:“珊瑚与香儿年纪差不了几岁,机缘巧合投了缘,她毕竟是晋王府的人,数次邀约,我们也不好次次拒绝,这才慢慢相熟了些,送些小礼也是有的。”
沈兰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镇定,既没有被戳穿的慌张,也没有立刻去找柳通装柔弱博同情,柳清仪觉着不对劲儿,对身后的荷香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荷香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沈兰的脸上慢慢浮出了讥讽的笑意:“只是不知清仪为何提起这件事?今日是老夫人寿辰,这样兴师动众的,还让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就不是大事!”柳通用自己的手背击打掌心,拍的啪啪作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知道晋王现在在朝堂上……你……你这是……”
“老爷误会妾身了,”沈兰听完他的训斥,立刻摆出一副委屈脸,“妾身又岂是那种不懂事的,珊瑚送来的东西贵重,妾身害怕对柳家不利,不敢随意结交这些人,所以东西当面收下,后来又都被我还回去了!”
柳通愣了下:“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沈兰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别人不知道,您还不了解我吗?只要是可能对您有影响的事,妾身怎么会做?”
柳通听她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意,略显尴尬,转头看了看老太太,还是低声哄了起来:“好了……是误会就再好不过,哭什么……”
“妾身哭不是为了妾身自己,”沈兰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妾身是怕清仪委屈,谁都知道世子与晋王不合,只是珊瑚不论是何身份,都是晋王府的人,妾身不敢直接将其拒之门外,这才勉为其难维持了个面子功夫,没想到让清仪心里如此过意不去,竟然连老太太寿辰都没过就……这都是妾身的错……”
柳清仪坐得好好地,这一盆脏水就毫不留情的泼了过来,她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茶盏:“二娘,你既然说东西还回去了,那我问你,你是何时去了晋王府,又在里面待了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