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北还是不放心,叫荷香上来,把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补全了。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我的不是,”萧矜北指尖在小桌板上点了点,“你为何不解释?”
他的名声满京华都听过,柳清仪只需要解释几句,单说她劝说无果,是他非要与晋王争一时意气,想来就算是柳通也不能再指摘什么。
“可您并非是为了同晋王相争,”柳清仪静静地看着他,“夫君当日生气,是因为那女子对妾身出言不逊。”
萧矜北眨了下眼。
“晋王无视令制,强行让马车入市,如果那日没有碰巧看上同一支簪子,您就会让我先回府,然后再去给他添些教训,”柳清仪声音低了几分,“您是因为那女子说了那样的话,才没做忍耐,说到底还是为了妾身,我怎么可以把责任全推到您身上?”
“不是……”萧矜北失笑,“这都谁和你说的?”
他的心跳有些快,柳清仪刚才的话像是在他的伪装的表皮上轻轻戳了一下,虽不至于漏气,但实在令他不得不在意。
“是清仪自己猜的,”柳清仪笑了笑,“不过也只是猜测,毕竟夫君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晋王,若是真的如此看不过眼,依您的性子,还不得半夜翻墙晋王府,偷偷揍他一顿?”
幼时伙同魏小将军半夜翻墙揍人的萧矜北:“……”
这种事太过幼稚,就算萧矜北脸皮比城墙厚,都不好意思在柳清仪面前承认,只能干咳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
“那你只说劝不住我不就罢了?”
“没用,”柳清仪自嘲的笑了下,“我回去的晚了些,父亲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事是我的错,就算清仪辩驳千百句,都比不上旁人说一句。”
“那你就乖乖去跪祠堂?”萧矜北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你到底知不知道哪边比较重要?祠堂那地方又阴又冷,跪上几个时辰,你膝盖还要不要了?”
柳清仪没说话,抬眼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萧矜北没好气,“爷说你两句说错了?早就告诉过你要爱惜身子,你一句没往心里去,这是爷回来的早,要是晚回来几天,你就在那里面没吃没喝的跪着,爷真去拆了你们柳家的祠堂你信不信?”
柳清仪眼眶慢慢红了。
萧矜北平日就是这个语调,自己本觉得没什么,见她真红了眼睛,当即愣了一下,声音立刻轻了下来:“小海棠?”
柳清仪的眼泪随着这一声掉了下来。
她被骗回去问责的时候没觉得委屈,被父亲不由分说扇了一巴掌也没有如此失态,可听着萧矜北的话,不知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的往下掉。
“等……我话说重了?”萧矜北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不住,我吓唬你的……别哭,怎么可能去拆你家祠堂呢,那里面住的都是你的长辈,嗯……是我口无遮拦,清仪乖,别哭了……”
柳清仪闭上眼,眼泪落得更凶。
“要不这么着,”萧矜北心底一片酸软,擦了擦她的眼泪,“我明日就让奉鞭去柳家送银子,咱们把柳府的祠堂重新修缮一番,就当是给列祖列宗赔罪,别哭了好不好?”